“什么？柳小姐简直痴心妄想！殿下是断不会喜欢她的。”知秋十分生气道。

“你怎的知道延凌哥哥不会喜欢她？”沈若奇道。

知秋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打心眼儿里好奇的模样，颓然道，“奴婢就是知道。”

“要说这柳倾婉是右相大人的独女，身份上与延凌哥哥是正相称的。再说才貌，人打九岁起才女的名号便传出右相府了，在长安城中的一众小姐中是能拔头筹的。”

沈若想了想，接着说，“最后论相貌，实则也很是出挑，在哪儿都算是个大美人儿，只若是和延凌哥哥站在一块，也只能算是清秀可人了。”沈若默默对照了一番。

“小姐莫不是觉得柳小姐与殿下很是相配？”知秋小心翼翼问道。

沈若思索了片刻，诚实道，“我以为这柳倾婉配不上延凌哥哥。”

知秋松了口气又好奇道，“那小姐以为谁能配的上殿下？”

沈若将她所知的长安城中适龄的小姐在她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

知秋提着一颗心等着自家小家的话，就见沈若皱了皱眉道，“旁人尚且不如这柳倾婉。”

知秋提着的那颗心顿时落回了肚子了，一脸欣慰，“其实也非是无人能配的上殿下的，不过，小姐能将殿下想的这样好，任谁也配不上，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不是我将延凌哥哥想的这样好，是他原本就极好。”沈若虽不知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仍是纠正道。

“小姐说的是。”知秋笑着点头。

“不琢磨了，反正谁能配得上延凌哥哥自然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费心。”沈若摆摆手，缓步向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这边佟月等着柳倾婉一块儿出宫，远远见柳倾婉同沈若说了会子话后才过来，有些不满道，“倾婉，你何时与这沈若有了交情？这沈若仗着自己的身份，又得皇后娘娘喜欢，那姿态端得是比公主还高。今日用早膳时若不是你拦着我，我定要叫她没脸。”

柳倾婉又想到姬延凌给沈若递粽子糖的画面，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轻声道，“小月，你误会了。我是怕你性子单纯，说多错多，倒叫人给绕了进去。”

佟月不太明白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用早膳时，沈若妹妹谢你费心，只怕是在暗指你多管闲事呢。”

“什么？！”佟月一听这话，细细回想了一番方才与沈若的对话，这才觉出沈若话里暗含的意思。

“好个沈若，”佟月气道，“我只当她是性子软弱，没想到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讽刺我，叫众人看了我的笑话！我定要让她好看！”

柳倾婉见她一副气急的样子，低下头，“别气了，要说这事儿原也是你不对在先，若不是你一时冲动去寻她晦气，她也不会说这话来讽刺你了。再者沈若妹妹从小长在皇宫锦衣玉食的，眼界比我们宽些也是应当的，你又何苦说些话来惹人不痛快呢？”

佟月听了这话，更是不痛快，“沈若压你我一头也就罢了，却妄想着压几位公主殿下一头，我是四公主表姐，替她咽不下这口气。”

柳倾婉笑了笑，“好了，都是京中的姐妹，还是应当和睦相处。听闻沈若妹妹最喜欢吃粽子糖，不如你买些送与她，只当是赔礼，这事儿便也就过去了。”

“哼，我不找她麻烦便不错了，还给她赔礼？”佟月不屑地说。

柳倾婉眼神闪了闪，“小月，我知你是放不下面子，倒也不用你亲自去赔礼，你大可请人将文华书堂的早膳加上一碟粽子糖，沈若妹妹吃了欢喜，届时你再说明这是你的一番心意与她道歉，她定然不会再与你计较的。”

“我凭什么与她道歉？况且文华书堂膳食由宫中统一归管，我哪能管得了宫中早膳用些什……”佟月说到这儿似想到了什么，“粽子糖啊……倾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总想着与人为善，不过我咽不下这口气，定要整她一回，叫她也出出丑，我还有些事要去四公主那儿一趟，倾婉你先出宫吧。”

“小月，你切不可冲动行事啊。”柳倾婉一脸担忧地看着佟月快步走了，知道瞧不见佟月的身影这才缓步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

这几日，沈若觉着自个儿过的很是郁闷，每日天未亮，便被叫着起了床，同姬延凌步行去文华书堂，她原想着这么折腾几日，她定然累得面如菜色，眼下也添了青黑，到时候便可以耍懒坐软轿了，没想着回去对着铜镜细看，却发现脸上反略微添了一两分气色，如此她也不再抱怨，认命打算坚持下来。

要说沈若没想到的事倒不止这一桩，另外一桩便是那日她与佟月起了口角，她原想着以佟月那个跋扈又忍不得气的性子，回头想过来自己怼了她一回，定然是要撩起袖子同她大吵一回的。

沈若平日里虽然不惹事，不过若是人都惹到她跟前来了，她也不反击一回，说不定累得国公府都要被人嘲笑软弱可欺，而且沈若实在觉着在文华书堂与人争执几句只能算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谈不到惹事儿上去，因此她怼起人来也十分心安理得。

枉费她下了学都十分刻苦地将腹稿默默打好了，想在下一次口角中舌战群芳，将佟月怼的再也不敢主动来挑事儿了。

不成想那佟月却仿若忘了那茬似的，这几日上课，既没撩起袖子来同她大吵一场，也没见缝插针地找她不痛快，全当没瞧见她这个人似的。

为此沈若还十分认真地反省了一番，觉着自己委实有些小肚鸡肠，略略同人争执了一两句，人都没放在心上，自己却平白记了两三日，如此作为实在有愧延凌哥哥平日里对她的教导，沈若好生反省了一番便将这事儿抛在脑后去了。

……

春日已深，快要入夏了，天也渐渐回暖起来。

这一日用早膳时，沈若竟发现除了每人的膳碟中除了营养粥和一些糕点小食外，每人都另配了个小碟子，里面放了几块儿粽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