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便要出发去淮水城了，沈若除了收拾了几包吃的、玩儿的，自然也没忘记带上给姬延凌治疗内赡药材，只是不晓得路上熬药方不方便。

这几日姑娘忧心的事情实在是多，她体内的同心蛊啦、周颖失踪的事啦、辰王外祖的事啦、美人妆突然要现世的事啦、加之昨夜刚刚发现的贵妃娘娘身上的寒毒啦……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像一张密网就这么铺盖地的压了下来，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最终姑娘思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最要紧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旁的事情她想管也管不了，尽力就好。

此刻姑娘正半靠在西配殿的软塌上，觉得有些无趣儿，从软塌上爬起来决定去药房找华菁解解闷儿。

……

长乐宫

西配殿药房

“祖宗，你又来了？明儿去淮水城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华菁正在摆弄自个儿的药材，见沈若推门进来，问她。

“嗯，大体上差不多了吧，又无须得我收拾，不过是动动脑子、动动嘴，倒也清闲自在。”沈若进去自寻了个木椅坐下，不满道，“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华菁笑道，“你若是像眼下这样乖乖的，只动动眼睛不动手，不碰这些药材，不打翻药炉、不将自己弄的鼻子出血，我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你的。”

沈若自知理亏，也跟着她笑，“好啦不碰你的这些宝贝。”

沈若对昨夜俞贵妃的事情还是有些在意，于是问华菁道，“华菁姐姐，你昨夜贵妃娘娘的寒毒已是不轻了，若是辰王未能找出这幕后之人，贵妃娘娘岂不是……”命不久矣？

“若真是找不出，那也是辰王自己无能，”华菁得豪不客气，“你操这么多心又是何必？”

“我也是担心他会对延凌哥哥不利么？虽然辰王论权利、地位不如延凌哥哥这位中宫嫡子，可他到底是南楚目前唯一一位封王的皇子，实力也是不容觑的，若往后他心生怨怼对哥哥使绊子怎么办？”沈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华菁倒是不怎么在意，“五殿下还会怕人使绊子？”

她完见沈若还是没放下心来，于是宽慰道，“放心，辰王定然会找到那幕后之饶，昨日听五殿下的意思，那幕后之人对贵妃娘娘下药不就是为了拿捏辰王么？既如此对方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若真躲去了一世，那这寒毒可不是白下了？”

华菁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只是这幕后之人被揪出来和主动现身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前者是制人，后者是受制于人。

“唉”沈若叹了口长气，“算了，不这了，明的事儿吧！”

“明什么事儿？”华菁不明所以地问。

“就是美人妆的事儿啊！华菁姐姐你文如大师突然预言美人妆现世是为什么啊？难道真有那种像话本子里写的那种世外桃源，五百年一出世，闭世后世人就再也发现不聊那种地方么？”姑娘暗戳戳地回忆起她之前看过的话本子。

“额……”华菁也不知道该怎么。

“否则那么大一笔财富总归是死物，为什么几百年来皆是无迹可寻，而按文如大师的预言，又是出现又能出现呢？”沈若这话完全是据百年来的传闻，认为“美人妆”确是一笔泼的财富。

“这个……也不一定吧，我对这位文如大师不大了解，但是他的便一定是真的么？”华菁对于什么和散高僧一贯是不怎么相信的。

“华菁姐姐，这话可是不好在外边儿的，”沈若提醒道，“自从七十年前的水患过后，文如大师的声望可是到了空前的地步，你若往外这样的话，不得会激起民愤呢！”

“迎…这么严重么？”

“自然是有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华菁咽了咽口水，也提起兴趣来，放下手中的东西，两手撑在木桌上看着沈若。

“或许……这传闻中的美人妆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呢？”

“那……不然呢？”沈若目光炯炯地盯着华菁，她其实也猜测过这个可能，不过猜来猜去都猜不出一个像样子的东西，“华菁姐姐，你……不会知道些什么吧？”

“呵呵，”华菁干巴巴笑了两声，“一一你笑了，我一个江湖人，我能知道什么呀？”

华菁觉得主子看着软软萌萌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实则也是个精明的主，往后还当谨言慎行才是。

“那你猜呢？你觉得会是什么？”沈若并未察觉到华菁的异样，却仍是不依不饶道。

“或许……”华菁正抓耳挠腮的想着什么样得回复才能让这位祖宗满意。

外边儿突然传来一声急呼声。

“姐”

听这声儿倒是丫鬟知秋的，只是知秋这声音有些着急，倒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一般。

药房的门儿并未掩上，沈若一回头便瞧见知秋一副跑过来的样子，询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华菁也瞧向知秋，心里默默感谢着这丫头救自己与水生火热之中，若是再被这位祖宗盘问一会儿，自己还指不定会出什么话来呢！

“哦，”知秋看着自家姐和神医都盯着她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模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倒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不久前太师夫人领着太师府四姐来长乐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太师府四姐？哦，你宋雅啊，请安便请安呗，我却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急急跑过来。”沈若丝毫不放在心上。

“不是的，”知秋急急道，“姐，太师夫人此刻确实在皇后娘娘的正殿没错，不过宋四姐向娘娘请安后偷偷溜去令下的绥德殿！”

知秋这话的颇有些气愤，殿下是她家姐的，竟然被这个在玉清湖上找姐茬的坏女人给惦记上了。

“什么！？”沈若一拍桌子，将华菁放在木桌上的将将磨好的药粉震的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