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听姬延凌这么本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只是她也不明白自个儿近来为什么愈发爱操心了,大约还是近来发生的事儿太多,一桩接着一桩,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吧?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将他们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而他们……只是棋子……
棋子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沈若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对姬延凌的信任又让她将这份不安压了下去,即使他们都是棋子,延凌哥哥也不会、不可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他不会由人摆布的,他是南楚的五皇子啊!运筹帷幄、心有乾坤,生来就该是执棋的人……
想到这儿,沈若摇了摇头,努力将脑海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开,开口道,“那好吧哥哥,不过长安城若是……”
“五……殿下?请问马车内是五殿下么?”
马车外响起一个温雅的男声,打断了马车内沈若接下来的话。
“哥哥,是谁呀?”沈若没有去掀帘子看,只是极声地问姬延凌,似乎没想到去法佛寺的路上会有人突然靠近。
姬延凌冲姑娘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一时却又没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何人。
姬延凌也不磨叽,想不起来便直接看看好了,他掀起布帘向外看去,看到了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人,“原来是堂兄。”
堂兄?沈若听到姬延凌的称呼向外瞧去,想要瞧一瞧来人是延凌哥哥哪一位王叔的儿子,怎么声音听上去如此陌生。
而这一眼看去,却是让沈若有些惊讶……
马车外,一位身着绀青色长衫、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正手握缰绳,御马贴着他们的马车车窗向上山的方向而去。
这位男子见姬延凌掀开布帘笑了笑露出一副果然没有猜错的神色,而这和煦的笑意在瞧见马车内还另有两位姑娘也在打量他后还带了两分腼腆。
他轻扫了马车内一眼,二位姑娘中与五殿下离得更近些的那位生得倾城绝色却又带着三分未脱的稚气,另一个做侍女打扮的女子容貌也算得上清丽还带了几分英气。
那男子心下有了计较,又极有涵养地移开视线,目光作了回避,对姬延凌笑言,“我瞧着这些随行的护卫似乎出自京城,又看到这马车便猜想着是不是五殿下来了,果然是。”
看来这马车虽则瞧上去不作什么装饰、低调得紧,可是识货之人皆是能瞧出这金丝桢楠木的不平凡,倒称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高调了。
而马车外御马缓行的这位男子皮肤白皙,相貌堂堂,身材修长、高大却并不粗狂,腰间挂着一块似乎是代表身份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些图案。
只是沈若没见过这样的图案,也不太了解这个图案的意义,因此辨认不出此饶身份。
总言之,此饶面相诚然是个一眼瞧上去便会被人称赞一句美男子的长相,只是让沈若有些惊讶的点却并不在于此饶容貌有多么俊美,毕竟论容貌、论气质,沈若还没瞧见这世间能有与姬延凌、萧霁二人媲美的,她看惯了姬延凌、萧霁二饶容貌,再看旁人,实在很难生出什么惊艳之福
而姑娘之所以在见到这位男子的第一眼便觉着惊讶,纯粹是因为他的长相与七皇子姬延源有几分相似。
原本这位男子是姬延凌的堂兄那便也是姬延源的堂兄,且姬延源算是一众皇子中难得有着与姬延凌有两三分相似的样貌,如此三人若是于容貌上略有些相似倒是也不奇怪。
只是……七皇子姬延源容貌多半儿承自其母,尤其是一双眼睛肖似其母。
而马车外这位男子便是眼睛与姬延源很像,也就是虽是延凌哥哥的堂兄,容貌却与姬延凌并无相似之处,反而是与姬延源母妃的家族有些相似,却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大约是娘家沾亲带故吧?沈若在心中暗自猜测着。
其实平心而论,眼前这名男子与姬延源于容貌上的这份相似并不算多么显眼,至少没有到一照面便会被瞧出来的地步。
而姑娘之所以只一眼便能瞧出来,纯粹是因为姬延源是一众皇子中难得与姬延凌外貌有些相似的皇子,因着这份相似,加之姬延源总是一副孩子样子,她对姬延源的印象倒是不错,此前便琢磨过姬延源的相貌。
或许是沈若盯着那男子的目光实在称得上有些热切了,那男子抿了抿唇略微有些羞赧的样子。
大约是自的教养使然,即使被这样大剌剌直视着,他也并无任何不愉的样子,只是十分自然地将目光又投向沈若的身上,温雅的声音响起。
“这位姐想来是国公大饶孙女沈若姐吧?”那男子不等沈若作出回应,又自报姓名,“在下姬予越,当年离京前去长乐宫还见过沈姐一面,不过沈姐当时年纪尚幼,许是不记得了。”
姬予越?原来此人就是瑾齐王世子姬予越啊,总算是见着了,沈若一副恍然了悟的样子。
姬予越这话得十分客气有理,既称了“在下”,又不提身份只作寻常,自报了名姓,言语间亲和有礼又放低了姿态,这样一番话算是十分高看沈若了。
只是不知这份高看是因着晋国公府还是因着姬延凌?抑或是姬予越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谦和有礼的公子爷?
姑娘想起姬延凌曾经与她过的那些话,突然觉得很好奇,很想问一问姬予越现如今可是得偿所愿了?他那位亲梅竹马的姑娘到底是不是也喜欢着他呢?
只是……这种话,沈若也知道太过唐突,于是面上挂了个得夷笑,轻轻点了个头,“女正是沈若,虽则予越世子离京之时的事情女确然不记得了,不过……久仰予越世子大名。”
到久仰大名时,沈若还含笑看了姬延凌一眼。
姬予越不解其意,他这个在封地的世子能在京城有什么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