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是姬文音担心得多余了,这是沈若兄长的信,她哪里舍得撕毁?
姬延清见姬文音竟然还不死心,又在找沈若的麻烦,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自从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姬延清找姬文音谈了许多次,可却发现从前遇着事儿了,说她几句尚且还能听得进去,或许管不了多久,好歹当下也算是入了心了。
而如今姬延清发现但凡是涉及到沈若的事儿,文音却是半分也忍不下,绮月宫她自己殿里的物件儿也发脾气摔了好几回了,几次三番下他也放弃了继续说教,想着圣旨已下,或许嫁出去了性子也能收敛些。
“文音,这是在闹什么性子呢?沈小姐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书信。”辰王一副身为长兄教导皇妹的样子,说出来得话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三皇兄,你若不信,将她手上那信封拿来看看就是。”姬文音听柳倾婉大概说了些,知道三皇兄也是站她们这头的因此也不心急。
果不其然,姬延廷于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看向沈若手上的东西,也不知是真好奇还是装好奇,“哦?文音素来乖巧想来也不会故意刁难人,既如此本王便冒昧问上一句,不知沈小姐手里拿得这是什么?”
沈若知道今日之事只怕不会善了,不过辰王都来了这儿,这信只怕也再藏不得,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是渝之哥哥传回的家书,兴许他们也会顾忌着些,不会强硬地要查看。
“辰王殿下,今日之事原是四公主误会了,这是兄长写给小女的家书,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如今边关战事不休,兄长伤势严重,是以小女对这书信极为看重,这才与四公主有了争执,至于辰王殿下所说四公主素来乖巧不会故意为难人……”
沈若往姬文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稍带两分讥诮,“上回在法佛寺小女险些丧命于四公主之手,大约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这才惹得四公主不那么乖巧了吧?”
此时在后花园的这几人也都是几个老相识了,姬文音到底是什么性子他们也都了解,虽说早先并不如眼下这般乖张任性,却是万万和乖巧扯不上干系的,辰王殿下说这样的话,看来也不是想帮沈若的意思。
姬文音瞧沈若的表情,又气又恼,却因着法佛寺之事确实理亏,不好说什么,便只能全当没听见。
沈若方才与姬文音争执时,情绪不稳是以并未多想,眼下趁着姬延廷和姬延清的突然出现,冷静了一会儿也算想明白了些。
这信若是渝之哥哥出事儿前写的那便势必是回她上回的那封信,便是有关同心蛊的,若是渝之哥哥出事儿后写的,那他完全可以将信给延凌哥哥,让延凌哥哥连带着前日传回的信笺一块儿传回,可是渝之哥哥没有,这说明这信的内容还是与同心蛊有关的。
可是从当初传回的八百里加急和后来的种种迹象表明渝之哥哥的伤势的确不轻,就算如今好些了,在当时也是危及性命的伤势,沈若觉得这样的情况下,从日子上来看,这封书信是渝之哥哥在边关出事情前就回给她的可能极高。
而为什么如今才收到这信?要么便是这信被什么人给压下了,刻意寻了个对他们而言的好时机,才让然然发现有回信,赶着给她送来。管家guanjiaxiashu
姬文音可做不到这一步,看来……是辰王出手了!辰王果然对她和延凌哥哥心生不满,这是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
“原来是渝之兄写给沈小姐的家书,”姬延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又侧头对姬文音道,“文音,既然是沈小姐的家书,你又闹什么?堂堂一国公主在皇宫花园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像样。”
姬文音不服,“三皇兄,沈若如此遮遮掩掩这信分明有问题,皇兄你怎么能听信沈若得一面之词呢?”
姬延廷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想了一瞬开口道,“此事大约有什么误会,不过若是沈小姐不介意,不如将信拆开让众人瞧瞧,也算是自证清白了。”
沈若却是快要被气笑了,想着这话姬延廷也好意思说出口?他兄妹二人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倒是将这一出戏唱得热闹得紧,“辰王殿下,实在抱歉了,小女很介意。”
姬文音得意道,“就知道你不敢,遮遮掩掩怕被人发现吧?”
“四公主真是说笑了,兄长来信莫不是还是拆开给皇宫众人一一过目才叫不遮遮掩掩,才叫光明磊落?家兄来信于情于理我都没有道理要给四公主先瞧上一遭吧?”
“沈小姐说得不错,既然是渝之兄写给沈小姐的家书,旁人自然没有窥窃之理。”这是姬延清来这儿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只一句便表明了自个儿的立场,他不是站在姬文音那一边的。
这让沈若松了一口气,却让在场其余人颇为意外,九殿下怎么不帮着自己的亲妹,反而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不过,这话实在说得合情合理,沈若的家书凭什么得交出来给旁人看呢?
姬延廷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话来让沈若交出那封信,只是沉默着。
姬文音自然不服,“这信封上边儿一个字儿也没有,你说是你兄长的来信便是你兄长的来信么?”
“按照四公主这个想法,既然这信封上边儿一个字儿也没有,你说这信有问题便是有问题?”
沈若一边反驳她,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原来姬文音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给她的,就来找他的不痛快?如此说来辰王倒不是插上一手了,原本便是他谋划的吧?姬文音充其量夜不过是替人当个出头鸟罢了。
姬文音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哪里知道这信到底有没有问题,全是柳倾婉告诉她的。
这时,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柳倾婉突然开口了,“九殿下与一一妹妹说得自然在理,渝之公子的家书自然该是由一一妹妹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的,不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