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此事蹊跷颇多,沈小姐显然是被冤枉的,如今两国交战,父皇事务繁多,就这么将此事闹到父皇跟前去不太妥当吧?”姬延清自然明白,后花园的这么一番动静,父皇不可能半点不知的。
而姬延清之所以阻止是因为他认为这封用来指证沈若勾结北齐的书信实在……算得上漏洞百出了,只要他们在这儿将事情说清了,父皇也未必会插手此事,可是三皇兄若是特意禀明了皇上那便又不一样了,无论是为了顾全哪方,还真是极有可能会将沈若押入刑部大牢,再做细查,这是这种事情查起来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就同三皇兄的外祖一样。
诶?对了,三皇兄的外祖……姬延清突然明白点什么……
姬延清也是知道永宁知州一事事发时,太子皇兄为了给沈若寻药去了淮山,他暗忖三皇兄莫不是因为此事才对太子皇兄和沈若心生不满?若非如此,三皇兄实在是没理由对沈若出手啊?这二人实在没什么旁的交集了,可……若真如此,三皇兄也实在是……迁怒于人,失了理智。
“正是因为眼下两国交战,干系重大才半丝马虎不得,此事若是本王
若是果真有人包藏祸心,暗中勾结北齐,不报与父皇,本王与九弟岂不反而成了乱臣贼子的帮凶?九弟可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啊。”姬延廷这一番话听上去倒是有理有据极为恳切,又颇具气势,倒是有些心忧皇室安定的长兄风范。
“三皇兄,此事原本就……”姬延清猜到姬延廷针对沈若的缘由后,还要再劝。
“九弟,”姬延廷却不愿再多说,直接开口打断了姬延清还要再说的话,“不用再说了,本王也相信沈小姐这是被人给陷害了,不过父皇自然能还沈小姐一个清白,难道你还信不过父皇么?。”
可不就是辰王殿下你陷害的么?沈若想着姬延廷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脸皮也是不薄。
“这……”这样姬延清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是信不过父皇?就是成了乱臣贼子的帮凶?
可是无论于公于私他自然都是不能不管沈若的,于公,沈若出自晋国公府,身份尊贵却也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三皇兄想要动沈若往大了说绝对是牵扯了朝堂、牵扯了南楚局势的大事儿于私,沈若是太子皇兄心仪之人,太子皇兄离京前便特意嘱托过他,若是沈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儿,让他势必全力相护。
可是到底该怎么管呢?姬延清也颇为心急的在心中想着对策。
沈若也觉得自己方才说得那样一番话有些冲动了,只是情绪起来了,确实自己也控制不住,看着姬延清为了维护她于姬延廷争辩,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义气用事,反而陷自己于不利的局面,还累得旁人为了她与姬延廷争辩,落了下局面。
沈若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缓了自个儿的情绪,再次口气平和开口道,“辰王殿下说的是,辰王想要将小女的这封家书连带着小女本人一块儿交给由皇上,让皇上替小女洗刷冤屈,小女自然感激,不过可否待小女的三个问题问完?”千千吧77xs8
姬延清见沈若再次冷静下来,也松了一口气,暂且不再开口,想着先看看沈若自个儿是什么意思。
姬文音自方才止住哭声后,便一直坐在瑞雪亭的角落里,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知道沈若要被她的三皇兄以涉嫌勾结北齐心里高兴得狠,又听到沈若还有问题要问,简直想冲上去骂她,不过因为方才被姬延清打了一巴掌,也有些顾及,只能小声嘀咕着真不要脸!
不过这一番动静除了姬文音身边的贴身宫女,并没有一个人发现,因为……所有人的视线眼下都在沈若和姬延廷二人的身上。
不过这些人不太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沈若竟然还有问题要问?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若心里其实也明白,就算她能把在场之人都说服,让他们相信晋国公府与北齐并无勾结,辰王也还是会将她带到南楚皇那去,用这封并不怎么高明的动过手脚的家书来指证她和渝之哥哥涉嫌勾结北齐。
但沈若还是想把话给说明白了,她可以去见南楚皇,甚至也可以待在刑部大牢里去等一个调查结果,可她不希望旁人心里抱有晋国公府该不会真的勾结外敌吧?她不希望旁人心里抱有类似于这样的想法。
她的祖父、她的父兄,他们晋国公府的人都是顶天地里的大英雄,凭什么被人这样误解,沈若不希望有人会这么想,哪怕是在场的一个小宫女,所以她才要将话说清楚,让他们明白她沈若可以配合调查,晋国公府却不能被污蔑。
延凌哥哥已经替她背负了许多,替她保护父兄的安全,她能做得也只是这样了,所以……她不能容许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到。
姬延廷既然定了心意,也无所谓沈若多不多说这几句话了,于是十分大度地,“沈小姐请问。”
沈若深吸了一口气,“小女的第三个问题是,在场各位与人写信时,信封上可会全然留白,一个字儿也没有?”
沈若说着扬起手中已经撕破的信封,上面半个字个儿也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倒是把这一茬儿给忘了,方才她们看着那信封空空荡荡的竟也不觉得奇怪?不错哪有写给人的信,信封上半个字儿也没有的?至少得写上谁启吧?不然这信连写给谁的都不知道,如何确定能送至她手呢?
“辰王殿下,这样的信封,小女有理由怀疑兄长来信时原本的信封已经被人拆坏,待做了手脚之后换了一个信封重新送回小女手上。”
其实,别看沈若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事实上她心里也清楚,渝之哥哥的信还真是极有可能用这样一个干干净净、半个字儿也无的信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