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被萧霁眼眸中的认真给惊住了，也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萧霁竟然……是为了她？

沈若双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衣摆，她知道萧霁喜欢她，或许从前只是一些若有似无的类似于感兴趣、或者是好感一类的情绪。

可是后来无论是在他们对阵淮水城被西黎皇用以试探派来的黑衣人时，还是在法佛寺他替他挡暗器时，她都能感受到他那份不知缘由却厚重的情感，她觉得感激又消受不起，总想着将来她和哥哥是不是能从旁处还他一些。

可曾经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没有像这一刻感受得这样真切，若当初在法佛寺替她挡暗器可以只是一个男子心仪一个女子想要保护她的下意识举动，那如今为了她去大锦村呢？

那可是疫病肆掠的村子！一旦踏入就是九死一生，这可不是情急之下的下意识举动，而是头脑冷静清晰之下做出的决定！他是西黎的怀远王世子，被西黎皇和西黎百姓寄予厚望的人，深思熟虑之下还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吗？为什么？她何德何能？

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有心仪的人，可以下意识只凭着一腔热血为喜欢的人做许多事，可是等这满腔的热血冷却下来后呢？他们身后背负着家国、背负着下、背负着百姓、背负着依靠他们而活的许多条性命，他怎么敢为了一个她做出这么任性的决定！？

沈若拧眉，努力压制住心中那些翻腾着的、复杂的情绪，同样神色认真地回望着他，“萧霁，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为聊人或者事都不会给你任何回应的，你还是尽早放弃吧，你能不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大锦村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若再这样任性，锦西城都别给我待了，立刻回你的西黎去！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呢！”

“不会给我任何回应么？”萧霁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将沈若的话放在心上，连先前眸色中的认真也被他掩下，身子一歪又靠回了软枕上，“那可不一定，你看从前她都不晓得我的心思，渐渐心里不是也清楚得很了，这不就是进步？有句话怎么来着？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沈若有些恼火，不晓得该怎么劝他。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萧霁不答她的话反而抛出另一个问题。

沈若不止恼火了，还有些头疼，为什么她又陷入了这个不好回答得怪圈里去了？

她若她没喜欢的人，得，萧霁是不是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毕竟他还是体内有同心蛊母蛊的人，这好像原本便是个事半功倍的前提？

可她若她有喜欢的人，那自然她同心蛊发作过的事也瞒不住，这事儿若是暴露，西黎皇室那边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招，况且也容易将华菁在她身边的事给暴露出去，西黎皇有隐疾找了华菁几年的事儿她还记着呢，华菁又是一字阁的人，若是再暴露了美人妆……

沈若吸了一口气，提醒自个儿冷静，她喜欢延凌哥哥的事儿千万不能！

谁知这边儿沈若还纠结着呢，那边萧霁压根儿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要知道沈若的答案，纯粹是想糊弄一下她，转转她的视线。

萧霁看后者纠结了一会子，才轻飘飘提醒她，“你看，你两个丫鬟都等着你了。”

诶？沈若回头果然瞧见华菁、知秋他们都是一副准备好了可以出发聊模样，沈若再转过来看着萧霁，她到哪儿了来着？

萧霁又道，“那快出发吧，大锦村的病患还等着你呢，据疫病的源头可是不好找的。”

“哦！对！”沈若恍然她是要去大锦村查探情况找源头的，什么情呀爱呀的，还是容后再吧，“不能在这儿耽搁了，赶紧出发吧。”

沈若完便往马车上爬，萧霁还很是好心的扶了她一把。

“知秋、映夏、敬书，你们也快点儿，东西都清点的差不多了，赶紧出发吧。”

知秋他们虽然有些奇怪萧世子怎么也要同去么？不过沈若都没赶人，他们自然不会什么了。

于是一行人便这么稀里糊涂地上路了，直到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沈若从如何探查疫病源头的思绪中出来，看到萧霁靠在软枕上假寐，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原本不是要赶萧霁下马车的么？

沈若恍然又有些气急败坏，“萧霁，你方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萧霁没想到沈若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这丫头早反应过来只是也不能这时候将他赶下车去便不提了呢，

“故意转移我的视线！”沈若真有些急了，她总不可能将萧霁扔在路边儿，送他回去再出发也不切实际，“萧霁，你去大锦村的事情若是被西黎皇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将你当作继承人培养么？”

就像当初萧霁的妹妹被带走一样，西黎皇绝不是那种有人情味的帝王，若是继承人有类似于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及大业的表现，他很有可能被西黎皇放弃，而原本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人一旦被放弃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有转移你视线，”萧霁不承认，“我真的想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么？另外……或许曾经我是被选择的那一个，可如今我未必仍然还是仍人摆布的那一个吧。”

萧霁的意思是……西黎皇如今不会放弃他了？还是放弃不了他了？不过……“不管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总之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别再我身上浪费精力了成么？

萧霁听沈若这么来了精神，“壮壮，我到如今从未同你表白过吧？你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沈若一噎，遂即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错，萧霁好像确实没未过类似于心悦她的话？倒是她不止一次的拒绝他，……这么起来，是挺不合适的，哪有人这么自作多情的，人什么都没呢，就一个劲儿地拒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