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你不忍心，可事实上那些危重症的村民本就熬成了强弩之末，就算喝了药能活下来也不过十之三四，不如把药省下来给那些喝了药就能活下来的人。”华菁一贯对生死看得淡，在她看来一场瘟疫死这么些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沈若知道华菁说的有道理，可是那也代表着原本能够活命的那十之三四会因为他们的决定而丧命，若非万不得已，沈若还是希望能顾全所有的人。

华菁又言，“小姐，你想想若是让所有人都能喝上药，三四日后又将所有人的药都断了，这样才反而会让许多能够得救的人失去得救的机会。”

沈若也很头痛，揉了揉额头，“华菁姐姐，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也确实是想着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过若非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能让所有人都喝上药，再想想吧，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华菁和张三都有些泄气，再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呢？

华菁有点丧，“除非能凭空变出些地柏叶来，否则哪里能找到这么大批量的地柏叶来？”

“凭空变出来？”沈若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倒也是个法子。”

沈若挑眉看着华菁，开始认真思索心里的法子是否可行。

“？”华菁有点懵，难道她是提供了什么她自个儿都没想明白的法子么？所以怎么凭空变出来？据说上古时期有能点石成金的巫师存在，莫非如今这一脉还未死绝，仍然存在这样的奇术？

“小……姐？你认识巫师？”华菁担心自己出声扰乱了小主子的思绪却又实在好奇，问得小心翼翼的。

沈若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华菁大约是想岔了，失笑道，“哪儿就能真正凭空变出来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或许可以想法子去取走那些现成的。”

“现成的？”华菁与张三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沈若的意思。

“你们想想，现如今除去药材铺哪儿的地柏叶最多？”

华菁懵了，“山上？所以……小姐你的意思是召集人马去各地山上采药？”

沈若扶额，“那哪儿来的及？我的意思是谁手中的地柏叶最多？”

“哦！”华菁想了想觉得有点明白小主子的意思了，“小姐，你是说那批散播疫病的势力？”毕竟他们也算是“买空”了各大药材铺的地柏叶，自然就数他们手上的地柏叶最多了。

“可是小姐，一来咱们不知道这买地柏叶的究竟是哪方势力，二来既然这批暗势力布了这样大一个局，势力绝不会弱，”说到这儿华菁觉得自个儿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又立马补充道，“当然咱们势力更强了，只是毕竟地柏叶在他们手上便是他们占了先机，从他们手上抢夺地柏叶不是一时半会立马就能做到的吧？”他们只有三四日的功夫可以等。

其实究竟是哪方势力，沈若已经大致有了猜测，不过抢地柏叶还真不需要知道这批势力究竟是哪方势力，横竖将东西抢过来就行。

沈若软声解释，“近年来南楚为了禁私盐来对各个城池的城关卡得很严，如果大批量运送什么货物，城门士兵都会仔细盘查，凡是运送货物的商队、个人都会登记造册，本意也是防止私盐的流通。”

“哦！所以咱们只要去查一查临近几城城门往来货物的册子就能知道那批暗势力将地柏叶运到哪儿去了？”华菁试图猜出她家小主子的意思。

“也不是，”沈若继续解释，“既然各个城门都会盘查，留下痕迹反不明智，况且那暗势力原本就不需要那些地柏叶，他们买地柏叶只是为了让我们得不到地柏叶，运来运去反而增加了成本又容易暴露，还不如……”

沈若看着华菁，薄唇轻启，“哪儿买的就囤积在哪儿。”

沈若觉得这也算是损人不利己的活计了，哦，不对，若真是计划达成，南楚内祸横行，边城战事告急，这批势力倒是可以趁机起事，只是一则勾结外敌、二则霍乱百姓，这样的人就算成事也绝不是什么贤明之主，可是万万不能让天下落入这样的人手上！

“也就是说比如那批暗势力在盛城买了地柏叶，如今那批地柏叶必然是被他们藏到了盛城的某个地方，而我们只需要将其找出来就好？”华菁有些不相信，“就……这么容易？”

“事实上也并不容易，短时间内要想在临近几个城池搜寻到地柏叶的储藏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让……”华菁闭了嘴，她原本想说可以让一字阁的人去寻地柏叶的下落就好，又想着张三在这儿不好明说。

不过沈若已经明白华菁的意思了，不过她也清楚一字阁的人虽然好用，可是一来实在不好暴露一字阁，二来这么大规模的搜寻还是需要许多人手的，倒是可以让一字阁的人现在暗地里排查，而明面上……“这事儿还需得借助官府的力量。”

华菁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不过是找个地柏叶要考虑的事情也太多了，“小姐，要不我去看看殿下走了没？咱们若是想借助官府的力量还是殿下出面更好些吧？”

“这事儿别告诉哥哥了，边城情势紧张，哥哥也是分身乏术，正好他方才将代表身份的玉佩给了我，倒是正好可以用上了。”沈若也没想到不过前后脚的功夫，这玉佩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华菁也是有些感慨，这也太巧了吧。

地柏叶的事情急，于是沈若也不犹豫含糊，迅速敲定了主意，“华菁姐姐，这事儿我亲自去一趟，连夜就走，大锦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这里的事情，至多两三日我一定赶着回来。”

华菁听了这话立马像炸了毛一般，小主子竟然还要亲自去！“小姐！你可千万三思啊！这事儿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去吧？让李二或者是隐卫去也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