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还是被哥哥知道了!沈若在心里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隐十三的身上,不过不得不说这事儿还真是误会了隐十三。
盛城知府目光转向沈若身后,在华菁身上转了转觉得不太能确定身份,目光又转向了敬书,“这位是……敬书公公吧?”
“钱大人慧眼,奴才正是敬书。”敬书出门在外代表的也是姬延凌的面子,即使在长安城面对高官也是不卑不亢,更不用说面对盛城知府了,虽然心里有些惊讶对方能认出他的身份,面上却不露讶异。
连敬书的身份都能猜得出来?这绝不可能是哥哥写在书信里的,看来这位钱大人对京城的事情甚为关注啊?沈若在心里有了计较。
“请问这位是……”钱裕又看向华菁。
“这是我的侍女映夏。”沈若自然不会在外暴露华菁的身份,华菁也垂头相应。
钱裕虽然有些惊讶这位姑娘的气质有些不太想是侍女,不过又想着到底是京城来的人,又是晋国公府的嫡女,身边侍候的婢女自然也是不比旁人,比寻常小户之家的小姐还要金贵的多,见沈若不多说于是也只是点点头。
“沈若小姐的来意下官也知道了,放心,有什么下官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全力相助,要不进去再说?”
“也好。”沈若顺势应下,由钱裕领进了盛城官府。
“想必钱大人也知道我是皇上派来锦西指挥救疫的。”
“下官的确有所耳闻,晋国公府一门从上到下皆是精忠报国、一片赤诚,将天下、将百姓的事情放在首位,下官实在敬佩。”钱裕自觉还是很懂京城官员的客套之语的,这样的话也是张口就来,其实在他们盛城倒是不太兴这一套的,不过京里的贵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恰好沈若也是个很爱听别人拍马屁的小姑娘,马屁拍得妙也是不容易的,很是彰显一个人的底蕴,
不过此番事情紧急倒是没工夫听人拍这一套马屁了,于是沈若直言道,“不瞒钱大人,我此次来盛城叨扰主要是为着治疗疫症所需的一味药材。”
姬延凌写给钱裕的书信也交代的简单,是以钱裕本身也并不知道具体为着什么,只知道事关锦西,需要官府出派人手相助。
事实上当初锦西疫爆发时,他是锦西几个临城中第一个下令封锁锦西到盛城关卡的,此事他也不觉得愧疚,毕竟瘟疫这种事情谁沾谁死,他是一城知府自然要为盛城打算。
不过在不危害到盛城安危的情况,钱裕自然很愿意出这一份力的,不谈巴结太子和晋国公府,救疫本身就是一桩十分神圣、为自己仕途添光彩的事情。
“一味药材?敢问沈若小姐是什么药材?下官这就派人去买。”钱裕说完又觉得不对,若是寻常可见的药材哪里需要太子殿下来书,晋国公府的小姐亲自登门的地步,莫非是什么盛城特有稀有药材?
可是钱裕想来想去觉得盛城似乎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稀有药材。
沈若笑言,“钱大人有这一份心,我就先替锦西城被疫症折磨的百姓谢过钱大人了,这味药材其实也只是一味寻常很常见的药材地柏叶,只是如今只怕整个盛城的药材铺都难以买得到了。”
“地柏叶?”钱裕有点懵,他这人素来身体健康得很,平日没病没痛的也很少吃药,还真不知道地柏叶是一味什么药材。
跟在钱裕身边的一个心腹正好知道这个,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钱大人,地柏叶在咱们这儿叫避风草,许多伤寒、杂病的都用得上这一味药,是很常见、药铺里都能买的到的一味药。”
钱裕点点头,又有些不解,“方才沈若小姐说只怕整个盛城的药材铺都难以买得到这一味地柏叶了这又是何故?”
沈若原本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些事情,便想随便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可是转念一想,周颖和姬予越不是也在盛城出现过,说不定也和这位钱大人打过交道呢?不如将话说清楚也好试探试探,这位钱大人看上去长着一张圆脸和蔼可亲,可是沈若知道这绝对是个人精。
一方面试探试探钱裕和这两人可有过接触,另一方面将这件事情背后的阴暗说清楚也好试探钱裕的态度,毕竟盛城是锦西临近几城中最大的一个,若是将盛城得地柏叶拿下,他们这事儿就成功了一半儿,
思及此,沈若便将地柏叶是为何成了稀缺药材的事情简略同钱裕说了一遍,当然是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都没说。
而钱裕显然并不知道在锦西瘟疫爆发的事情下还有这样一层内幕,虽然沈若说得简单,不过钱裕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事情之下掩藏的惊涛骇浪,这分明是几个顶层势力之间的博弈啊。
钱裕有些不想掺合到这些事情中来,当然沈若手里有象征太子身份的令牌,他作为南楚官员是绝不可能直接拒绝的,他现在的选择是要么全力相助、要么寻个借口说自己事务在身只随意抽几个不怎的得力的人、借一些人手给沈若也就是了。
若是全力相助,就意味着他连暗中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把人给得罪了,日后那暗势力奈何不了太子殿下和晋国公府的小姐,还能奈何不了他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
若是借人手,事实上也算是两边都不怎么得罪的一个做法了,不过也就意味着他想借着此次机会攀上太子殿下为日后进京作打算的路子断了。
沈若看出了钱裕的犹豫,倒也理解,看来这位钱大人应当是没见过姬予越和周颖的,不过理解归理解,她可在这儿耗不起多久的,于是笑眯眯地开口询问,“钱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钱裕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在考虑这个,腆着脸道,“沈若小姐说笑了,下官方才不过是被那暗中买光地柏叶意图作乱锦西的人给惊到了,这天下竟有如此手段毒辣之人!简直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