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萧霁冷嗤，“那我呢？”

那他呢？那他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若有些不解地侧头去看萧霁，发现后者只是淡淡的将视线落在远处，似乎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沈若也低下头暗自猜测着这话的意思，想来想去觉得萧霁的意思大约是我也喜欢你并且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和你哥哥在一起了，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其实沈若这么理解似乎也没什么错，大致上和萧霁想要表述的意思也差不多，可要知道有些事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差的或许就是旁人最在意的那一点点。

“萧霁，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要不……”沈若想起之前她问过华菁的话，原本想特意找个时候用萧霁谈一谈的，既然此刻都说到这儿了，不如现在提一提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华菁姐姐可以试着为你解引令蛊。”

沈若觉得像萧霁这样骄傲的人是绝不会甘愿被人所控制的，虽说西黎皇目前似乎并没有引令的打算，可既然西黎皇是打着控制下一任储君的打算来下的这引令蛊，对萧霁而言这就是一个潜在的危机，随时有可能爆发，然后牵引他的思维，让他做出许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和决定，继而成为西黎皇的傀儡。

替他解决这个困扰他的问题也算是为他好吧？萧霁为她付出了许多，沈若觉得无以为报，却也不能真的不报吧？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的去补偿他的，当然就算萧霁没有救她，冲着二人的交情，沈若也绝不可能对引令蛊一事坐视不理的。

沈若想了想当时华菁所说的话，“不过这引令蛊也同样不好解，需要许多不太常见的药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派人去打听了，想来要集齐这些药材也用不了太久……”

萧霁知道晋国公府掌握了半个南楚的药材铺，能让沈若说出不太常见这种话，那解引令蛊所需的药材必定是十分珍稀的了，沈若这么为他用心思、费功夫他是不是应该高兴？

可事实上萧霁眼下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心底有一团无名火越烧越烈。

而对于这些事情一向后知后觉的沈若则是完全没注意到萧霁持续低落下去的情绪，可是没注意到归没注意到，毕竟同心蛊的子蛊在身，沈若也在不知不觉中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继续报着一副认真替他考虑心情持续叨叨

“我问过华菁姐姐了，解引令蛊的法子同样凶险，不比挖心头血轻松多少，而且华菁姐姐目前也不敢保证她从古书上看来的那个法子就一定能解蛊，所以我觉得你也不必那么急着解引令蛊，先养好身体，咱们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只要你不在明面上违背西黎皇的意思，我觉得他暂时应当是不会引令的，你觉得……”呢？

沈若抬头想问问萧霁的想法，却在看到后者阴沉的脸色后及时住嘴了，不、确切的说已经不那么及时了。

他似乎很不高兴？为什么？因为她的话么？沈若回想了一下觉得自个儿方才的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十分坦荡地开口问他，“萧霁，你不高兴么？”

“你觉得呢？”萧霁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反问她。

不高兴么？是不高兴、很不高兴，可是萧霁又有些悲凉地想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立场来不高兴，他气怒于自己对她的感情、对她的付出被对方当作了一份无法承受、想要尽力偿还的感情债，这让他很难受。

可细想之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若从头到尾都告诉了他她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甚至于被逼急了连同心蛊和华菁的身份也都坦诚了，就是为了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姬延凌，让他别再喜欢她，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不肯回头的不是么？

萧霁知道她做得真的没什么不好了，或许就是做的太好了，反而才会让他伤心吧，如果她不那么诚恳，利用他对她的喜欢，让他为她做任何事他也是愿意的吧？

而沈若确实在萧霁反问她后认真的在心里回想着自己的那一句话让他这么不高兴。

她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一句“只要你不在明面上违背西黎皇的意思，我觉得他暂时应当是不会引令的”惹了萧霁的不高兴，也是，萧霁和哥哥是一类人，都是打骨子里就有一股子骄傲劲儿，而她那样说不就是说让他违背自己的意愿、委曲求全在西黎皇的眼皮子下顺着别人的意苟且过活么？

可是这话说都说出口了，该如何补救呢？沈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萧霁虽然觉得这个丫头压根儿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且就算明白了也不可能会改变心意说出些哄他的话来，却还是在沈若解释的时候怀了点希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是觉得你必须在西黎皇的手下乖乖听话才能委屈求全的意思呗，只是这回沈若吸取了教训，没再把话说得这么直，以免再次戳痛了萧霁那颗骄傲的心，“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即使你有时候会遇到一些阻碍，但你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的。”

“……”萧霁觉得自己果然不该抱有希望。

沈若看着萧霁越发难看的脸色觉得他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后者似乎忍无可忍的拂袖而去了。

沈若莫名其妙，扬声问他，“引令蛊的事儿你觉得如何？”

萧霁头也不回，“不如何。”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生气，萧霁还是忍无可忍地觉得生气又悲凉，未免沈若再说些什么萧霁决定自己还是静一静，离她远些。

沈若站在原地看着萧霁大步离去的背影也有点恼火了，她好心好意的想要同他说一说引令蛊的事儿，这人怎么还给她甩脸子，这要是哥哥敢这么对她，她非得生他的气十日，不、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