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娘娘腔？姬延凌脸色黑了黑，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姬延凌想了想她的话，而后心里又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可是……怎么可能呢？

姬延凌正欲说些什么，沈若却不想继续这个话头了，再说她可就露了！不行，不合时宜！“哥哥，先前咱们不是猜测你不在边城的消息是姬予越泄露给北齐的么？”

本是为着转移话题，可是说起了这个沈若也确实觉得奇怪，心思也移了过来，“他怎么敢一边勾结北齐一边又去勾结西黎呢？也不怕与虎谋皮反被拆了骨头？”

姬延凌瞧出小姑娘的意图，心里越发好奇香囊中被她藏了什么物件儿，可惜他如今身中软筋散，连抬个手尚且觉得十分费劲，大约还要一段时日才能解惑了，某些猜测尽管觉得不可能，可是一旦埋下了种子，就会忍不住多了些期待和随之而来的担忧。

姬延凌并不表露，只是顺着她的话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姬予越未必和北齐有什么勾结。”

“没有？”沈若惊讶，“也就是说他是损人不利己故意借北齐的手与咱们不对付？故意给我们找茬？”沈若说得气鼓鼓的。

“损人是真却未必不利己，虽未从北齐那里直接获得什么利。”

沈若也明白，姬予越不论与北齐有什么还是与西黎有什么最终目的都是颠覆南楚的皇权，“可是西黎历来与南楚和睦，反而是北齐与南楚的争端正火热着，姬予越想要谋反怎么不选北齐反而选了西黎。”

“面上和平，暗地里却未必，”不然又如何会有惦记南楚晋国公府，给小姑娘下同心蛊一事呢？“北齐的情势可不比西黎简单。”

姬延凌顿了顿将北齐如今的情势解释给她听，小姑娘如今执掌一字阁，这些事情也的确该多知道些，“老皇帝野心勃勃，连北齐太子都分不了半丝权利可掌，此前北齐老皇帝病重之时临时越过北齐太子推了个原本半丝权力也没有的摄政王，老皇帝大约是想着这么个傀儡摄政王好掌握，病愈之后也随时可以废了他，可惜……这个摄政王却并不像北齐老皇帝想的那么好掌控。”

“原来如此……”可是沈若又想不通了，“既然北齐皇室都这么乱，北齐皇怎么还想要攻打南楚？”

“自古以来哪个朝代的皇室不乱？北齐这么多年来大权统掌在老皇帝之手，后来才只堪堪出了个手段稚嫩的摄政王，已经算是很太平了，北齐一向是个好战的，北齐皇年纪大野心也大，如此作为也不算意外。”

沈若对北齐那个老皇帝自然是不喜的，掀起两国战事也因此让她、她父兄、延凌哥哥都受到了许多影响。

不过西黎皇……沈若也同样厌恶，从此前她自己探查到的，还有萧霁身上的那些经历足以证明西黎皇是个阴狠野心勃勃的人，姬予越和这样的人合作……诶，不对……

“哥哥，你方才说萧霁回西黎肃清西黎宗室纷争，所以同姬予越接触的是宗室的人而非是西黎皇？”

姬延凌点点头，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大约是地位相近、身份相同惺惺相惜想要互相借力，共同谋反吧。”

不错，南楚有皇太子姬延凌，名正言顺、民心所向，姬予越不过是个封地世子，想要登位自然难上加难。

而在西黎虽然并无皇子，却有一个从幼时起便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萧霁，在西黎的地位堪比储君，对于其他宗室子而言，皇位自然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不过沈若觉得这么比较起来哥哥的处境还是比萧霁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南楚皇一直以来都是真心疼宠哥哥的，不是将他当成皇子，而是真正当作自己的儿子，皇后娘娘也是难得一见温婉体贴德智双全的母亲。

这么一想，沈若突然觉得哥哥确实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嫉妒的人，只是由于太过出众而又变得让大多数人连嫉妒都不太能生得出。

姬延凌瞧沈若托着下巴在深思的模样，还以为她还在想姬予越与西黎勾结的事情，于是宽慰道，“眼下在这里空想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沈若也觉得是，“其实我在这儿几日反而吃得好睡得香，也没什么事情好操心的，对了哥哥，你知道周颖也是姬予越的人吧？”

姬延凌点点头，此事他早有猜测，与萧霁碰头后也是同他详细说过小姑娘被掳走时的情形。

沈若于是又说了周颖同她的一些事情，还有玉佩、华菁大师兄泓吉公子等等一些事情。

虽则听上去周颖对小姑娘尚算不错，不过姬延凌实在难以对伤害沈若的人生出什么好感来，至于那位泓吉公子，这事儿他赞同小姑娘的想法，此人留不得，得找个机会将这条命拿了才是。

沈若有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发现姬延凌神色越发倦怠，觉得大约软筋散发作的厉害，忙道，“哥哥，你快睡一会儿吧，只管放心就是，姬予越应当暂且不会为难你的。”

姬延凌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你方才不就是故意惹他误会的么？”

沈若笑了笑，那可不算是误会，“让他觉得我与你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感情牵扯、让他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他自然乐得将你给看住，至少在他达成目的前，不会对你……”

沈若越说越小声，然后在姬延凌慢慢阖上双眼后止住了话，她是真的没想软筋散对习武之人的效用这么厉害，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哥哥全身脱力累成这幅模样，坐靠着窗栏边说着话竟然就能睡着？

当然沈若不知道的是软筋散确实是导致姬延凌累成如此模样的大功臣，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由于她被人掳走，导致姬延凌心急如焚，为了寻她、挑落姬予越的手脚、暗中做一些部署两三日未阖过眼了，再配上软筋散这份困倦自然是来得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