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被警察带上警车的时候，四中楼道里都围满了学生。

他们看着被带走的顾笙，七嘴八舌的议论。

“怎么回事？就那样得好学生还会被警察给带走了？”

“不会吧，听说是什么故意伤人？”

“看着那么文静，怎么就伤人了？”

虽然嘴里都这么说，可是学生们也不是傻子，不过打个架，竟然都动用警察了？

也不知道被打的是谁。

其中一个班女孩讥讽的笑道：“别是好学校的好学生被咱们四中的人打了，打不过就只好报警？”

这话一出，倒是有一大部分的人应和了。

毕竟如果是在四中打人了，只要不严重，应该怎么也不会把警察都给叫来了。

为首的警察等到赶来的林峰上了车，才把车门关上。

林峰坐在顾笙旁边，大冷的天急的脸都通红：“顾笙，你跟老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顾笙太过于安静，也不辩解，让林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顾笙安静的坐在车里，她看你的车窗外渐渐后退的建筑，笑了笑：“老师，我不会有事的。”

她绝对不会有事。

开车的警察却倏的嗤笑一声，语气有些冷漠：“小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下了多大劲啊？”

顾笙闻言，一双眼睛看向他，语调轻快：“所以呢？”

开车警察被她的话弄的一愣，有些理解不能：“这还有什么所以？你打人了懂吗？这是犯法的懂吗？”

顾笙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是正当防卫啊。”

旁边的林峰一惊，赶紧拉了顾笙一把：“别说了，等到警局再说。”

这要是在车上把话都给说完了，可就不好办了。

年长一点的警察却是摇了摇头，颇有些语重心长：“小姑娘啊，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社会，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可不是单凭你一句正当防卫，就能放过你的。

顾笙却是不恼，面色平静的很：“那就到警局再说。”

很快，警局就到了。

顾笙被警察带进警局里的屋子内，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季芸，以及，庄采兰。

庄采兰坐在季芸旁边，握着自家女儿的手，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心疼与不舍，语气更是疼爱的不得了。

好像眼前推开门进来的几个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为首的警察走过去：“庄夫人，顾笙我们带来了。”

庄采兰话语一顿，才抬起头，看向了他，语气有些不耐：“没看见我和我女儿说话吗？”

警察脸一僵，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却还是陪着笑脸道：“这不是觉得人都来了，肯定得跟您说说不是？”

语气竟毫无生气的意思。

庄采兰却是嗯了声，好似十分满意，只是当眼神望到顾笙时，就满是怒气：“有什么好说的？”

她松开女儿的手，站起身指着顾笙：“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也能上学？”

顾笙眼神平静，哪怕此时自己正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没有丝毫动容。

林峰却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你怎么说话的？好好的说别人精神有问题？”

庄采兰冷笑：“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有证据的！”她拿起旁边的一叠文件，劈头盖脸的朝顾笙砸过去：“你们好好看看，她到底把我女儿打成什么样了！这能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事？”

只要一想到当时自己接完电话赶到一中巷子看到季芸的惨状，庄采兰就恨不得把顾笙的皮给扒下来。

果然是遗传，跟她那个妈一样。

顾笙微微侧头，避过了砸过来的文件，眼里竟有些笑意，她勾着唇笑：“那又怎么了吗？”

这话一出，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林峰都惊的差点站不住脚，他拉住顾笙的胳膊，低声道：“你说什么呢！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精神病是能一气之下就承认的吗？

林峰急的手心都在冒汗。

顾笙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被毁了！

顾笙偏过头看着他，语气温顺：“老师，其实这件事，您不应该来的。”

就算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却也不该来。

季家在Z省是什么地位？

首富。

是钱大于权的存在。

就算林峰想要帮她，却也做不了什么。

庄采兰是季家的当家主母，别说这个身份，就连她的娘家庄家，也不是宇县一个老师能想象的到的。

当初如果不是庄采兰的家世，顾娇又怎会变成季娄山养在外的情妇？

顾笙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林峰以后的日子难过。

林峰不知道内情，还以为顾笙是害怕了，他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来？你是我班上的学生，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如果他连自己的学生都不管，他还当什么老师？

顾笙眸色一动，没有想到林峰竟然会这么想。

她想到当时一中的老师，就那么直接了当的把她放弃，让她退学，然后说一句他们得罪不起。

还真是好一句得罪不起。

顾笙唇角带笑，目露讽意。

庄采兰冷笑出声：“今天我也不想多说其他的了，顾笙这个人打伤了我女儿，必须得付出代价！”

她转过身，直接将身后一脸恨意的季芸扶起：“李警官，我相信你，应该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语气里的威胁显而易见，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李松僵了僵身子，干笑道：“那是自然，自然是秉公办案，秉公办案。”

听到他的话，庄采兰满意了。

林峰早已被面前的对话惊在了原地，气愤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笙拦住了。

顾笙看着他摇摇头，眼神平静。

旁边脖子上还围着纱布的季芸看着摇头的顾笙，眼神满是得意与狠毒，她哑着嗓子道：“看到没？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顾笙差点把她掐死，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季芸只要想到以后顾笙要么坐牢，要么进精神病院，就高兴的不行。

顾笙看着她得意的脸，完全没有平常的娇美柔和，忽然笑了起来。

少女笑的眉眼弯弯，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意：“季芸，你说如果林书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不会觉得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