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过头继续开车。

顾笙也没在说话，眸光淡淡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眼底带着些许迷雾。

她能怎么办？

不分手，庄采兰就还会一直拿姜燃来威胁她，她自己不怕，可是姜燃呢？

就算姜燃也不怕，姜父呢？姜家的公司呢？

顾笙不敢赌，也不想赌。

她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了紧，仿佛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

姜燃这几天终于放松了下来，华润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姜州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他也算是终于松了口气。

他一大清早就起了床，早早的去买好了早餐，就等在顾笙家的小区外边。

姜燃等了很长时间，那个以往会很快出来的小姑娘却不见踪影。

他有些心急，却又按耐了下来。

直到他等到了早上九点，顾笙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姜燃按耐住想要抽烟的手，骑上了摩托去学校。

他到学校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一大半了，任课老师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摆手让姜燃进去坐好。

姜燃点头进去，迎目看到的就是靠窗而坐的顾笙。

他一愣，脚步就停了下来。

直到任课老师喊了他好几遍，他才回过神走回座位。

姜燃坐下，他看着顾笙的侧脸，轻声道：“笙笙，今天早上我没接到你。”

“我等了你好久。”

少年的语气里夹带着委屈，让顾笙强装的平静有片刻的破灭，她垂下眸子，语气平静：“嗯。”

姜燃委屈的声音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顾笙，迟疑道：“笙笙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笙打断。

“在上课，别说话。”

小姑娘的语气一无既往的温软，只是意思却已经和以往完全不同。

姜燃可以听得出来里头的不耐烦与烦躁。

他攥了攥手，片刻后道：“好，我不打扰你。”

说完，他转过头，不在继续和顾笙讲话。

顾笙握笔的右手紧了紧，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空洞。

她早上看见姜燃了，然后在冷静的思考下走了另一条路。

顾笙了解姜燃的性格，如果她和他说了真话，依照姜燃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抛下她只顾自己的安全。

可是，顾笙不愿意。

她这样一个人，什么都是装的，什么都是骗来的，姜燃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这样。

所以顾笙很冷静，她决定和姜燃冷战，少年总是意气，说不定会直接提出分手。

想到分手，顾笙眸底露出了几分脆弱。

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想到姜燃前几天明明那么累那么困，还得送她上学接她放学，总是一副笑容，却还是掩盖不住眉间的疲倦。

顾笙心里就疼的厉害。

她的少年啊，本来应该在这个年纪好好的生活不是吗？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他。

……

伊杰觉得姜燃和顾笙这几天很不对劲，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不同于往日那般虐狗了。

甚至，好像是冰块一般。

他碰了碰旁边的何砚，轻声道：“何砚何砚，你说这怎么回事啊？”

“燃哥和顾同学这氛围不一样啊？”

何砚推了推眼镜，眼里闪过意外：“没想到你这脑袋也能看出来。”

伊杰：“……”

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傻子？这氛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吧。”

他伊杰又不是眼瞎，怎么也能看出来吧。

“你说，会不会是燃哥惹顾同学生气了？”

伊杰小心翼翼的猜测。

然后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何砚忍住拍他的冲动：“你怎么不觉得是顾笙惹了燃哥？”

伊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顾同学那好脾气，那温柔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好吧。”

何砚：“行，你说得对。”

话虽如此，何砚看着不远处坐在一起吃饭的姜燃两人，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叹息。

他们两个不适合。

这是何砚一开始就觉得的。

现在只不过将事情搬回了原地，何砚并不认为这是坏事。

只不过顾笙，肯定会很难过。

何砚垂下眼睫，看了眼对面大快朵颐的伊杰，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傻子。

……

姜燃在顾笙对他单独冷战一个星期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放学的时候拦住一个人往前走的顾笙，语气都有些嘶哑：“笙笙，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姜燃语无伦次的道：“你说，我改，我什么都改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轻声道：“你别不理我好吗？”

顾笙面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姜燃，忍住了想要告诉他真相的冲动：“姜燃，你什么都好。”

是的，你什么都好。

姜燃眸色一亮，握住顾笙的手：“既然这样，你理理我好不好？”

顾笙却是抬头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有一丝姜燃看不懂的情绪，她轻声道：“对，你什么都好，只是。”

“我不喜欢你了。”

不，我没有，我很喜欢你。

顾笙的心底在呐喊，可是她只能紧紧的握紧手，控制自己不要喊出来。

姜燃却是愣在了原地，他怔了很久很久，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笙笙，你别这样，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一点点都不好笑！

姜燃脸上的脆弱显而易见，深深的刺痛了顾笙的眼睛，她却还是得狠心的道：“我没有开玩笑，姜燃，我们，”

分手吧。

“别说了！”

姜燃猛的大喊，他紧紧的握住顾笙的肩膀，眼眶已经红了：“顾笙，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说喜欢就喜欢，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可是凭什么啊？你有想过我吗？”

“你有想过我吗？”

姜燃的力道大的吓人，旁顾笙的肩膀都隐隐作痛。

但是顾笙还是一副温软笑意，甚至连脸颊旁的梨窝都出来了。

然后她握住了姜燃的手，在后者希冀的眼神里将他的两只手都拿了下来。

然后，顾笙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姜燃，我们分手吧。”

她不能让姜燃受到伤害，只能自己出手。

姜燃却是看着她带着笑的脸，怒火在下一刻溢满了全身，他在顾笙惊愕的目光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然后，狠狠的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