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灯光微亮，衬的伸到面前的手显得更加白皙。

姜燃眸色深了几许，才无握住了那只手。

他抬头，看着面前妆容精致却难掩稚气的女孩，微微晃了晃神。

不知道为什么，姜燃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她，但是记忆里，明明是没有关于这个女孩的情景，他平静了下，微勾了勾唇：“您好。”

顾笙看着他，按耐住心底的悸动，勾起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季氏的董事长，顾笙。”

“总经理姜燃。”

姜燃道。

顾笙微微颔首，走到姜燃对面坐了下来：“不好意思，路上堵了车，我又没有姜总的电话。”

她语调有些懊恼：“这次是我的错，作为赔罪，下次我请姜总吃饭。”

姜燃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只是当触及对面女孩的眼底的光时，鬼事神差的应了下来：“好。”

等顾笙笑了起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话已出口，自然是做不得改变了。

姜燃倒也不介意，他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开始点菜：“这些都上一份。”

说罢，姜燃抬头看向顾笙：“顾总有没有喜欢吃的？”

顾笙嘴角挂着微笑：“姜总点的那份，我来份一样的就行。”

姜燃诧异了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嘱咐了服务员一句话。

顾笙听到他的话，笑道：“姜总这是觉得，我不能喝酒？”

姜燃眸色深沉，嗓音稍稍带着些许嘶哑：“我点的酒有些烈了，顾总应该是喝不惯的。”

顾笙微微颔首，右手撑在脸颊旁，脸颊旁微微显露出一个浅浅的梨窝：“没想到姜总人看着冷清，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这话在此刻的环境下显得有几分暧昧。

姜燃表情却是不变，语调清冷：“顾总说笑了，这只是作为一个男士对女士最起码的尊重。”

“更何况，”姜燃微微笑了下：“如果这次的合作不出意外，华润和季氏以后的关系，应该也会好上不少。”

听到姜燃的话，顾笙倏的笑出了声：“姜总，您可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但是，”顾笙眨了眨眼，笑的有些风情：“华润现在如果和季氏相比的话，应该还是差了不少吧？”

对于顾笙不留情的话语，姜燃无动于衷：“顾总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要怀疑顾总的能力了。”

“这话怎么说？”顾笙有些好奇。

不怪何砚说姜燃变了。

如果换作四年前的姜燃，是绝对不会像如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那样，明明只是笑着，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危险。

但是顾笙并不觉得失望，她只感觉到了欣慰。

欣慰于姜燃终于不会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顾笙身边明显变得有些伤感的气息，姜燃眸子微愣，感觉心底划过了什么。

他努力忽略那抹感觉：“顾总愿意把那块地让给华润，我以为，季氏是想和华润联盟。”

不仅仅是联盟，在姜燃看来，这明显是季氏在让着华润，至于到底为什么，姜燃倒是不清楚。

只不过利益当头，姜燃倒是不想想那么多了。

这一场下来，华润不会有任何的损失，甚至，会更上一层。

顾笙明白姜燃的意思，她轻叹：“姜总远见。”

姜燃笑的平淡：“不敢当，所以顾总的意思是？”

年轻貌美的女孩微笑着接过旁边服务员送过来的酒，慢悠悠的倒了两杯，一杯留下，一杯递给姜燃。

她举起酒杯：“姜总，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预祝华润和季氏，”，她笑了笑：“合作愉快。”

姜燃配合的接过酒，轻碰上她的酒杯：“借顾总吉言。”

这一顿饭，除了开头顾笙迟到外，倒是吃的宾主尽欢。

只不过，两个人虽然面对面坐着，笑的温柔和谐，内里，却都带着外人看不见的硝烟。

等吃完饭，姜燃提出要送顾笙一程。

顾笙没有拒绝：“麻烦姜总了。”

姜燃摇头：“顾总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他没有问顾笙为什么没有自己车。

虽然这很不正常。

上了车，姜燃系好安全带，偏过头看向旁边的女孩，想要询问顾笙的住址。

当看到女孩略带疲惫的目光，和白皙的肤色时，姜燃喉结微微动了动。

顾笙生的极其好看，这是姜燃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

明明是个很年轻的人，但是身上带着的淡淡朦胧沧桑，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想到这点，他的目光控制不住的向下移了几寸，就看到女孩在灯光下有些泛红的唇。

很好看。

“姜总？”

女孩有些迟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姜燃一惊，清醒了过来。

他诧异于刚才自己的失神。

“抱歉，刚才有些累了，麻烦顾总说一下地址。”

姜燃尽量冷静的说出口，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伸手扯了扯领带。

顾笙眸色一动，装作没看到他的举动，语调在夜色中有些轻快的愉悦：“紫金华庭。”

她微微侧过头，凑近姜燃轻声道：“姜总知道这个地方吗？”

姜燃打开导航，忽略鼻尖传来的香气，语调平静：“听说过。”

顾笙轻笑一声，没有在继续说什么。

她一路上都在看着姜燃，灼热的目光让姜燃险些走错了路，却又不好去问。

等终于到了目的地，姜燃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顾总，到了。”

顾笙有些遗憾的看了眼车窗外的小区，叹了口气：“好快啊。”

姜燃嘴角微抽了下。

如果一个半小时也叫快的话，他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好在顾笙也没打算继续说什么，只是打了个哈欠，朝姜燃摆了摆手：“谢谢姜总了，改日在请你吃饭。”

说完，她就打算走了。

姜燃看着她转身，心底却突然有了一股冲动。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开口阻止了顾笙的脚步。

顾笙疑惑的转身：“姜总还有什么事吗？”

姜燃语塞，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还是问了出来：“我还是不太明白顾总为什么会让给华润。”

这句话在此时的场次下显得有几分不合时宜。

顾笙好像也愣了，但是她很快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