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元宗作为沧月界第一宗门,其所创办的同襄大会也是沧月界规模最大的同门斗法,前几年,位居第二的青玉宗中的栝吾道君门下收了一名单一七成纯净的金灵根女弟子,一时轰动非常,更甚有人拿她与扶陵道君魏远林的婴儿弟子来比。又因魏远林收下弟子后,十几年未能出过小剑峰,更连弟子测灵根时都没有大庭广众,这更惹得众议,使得紫元宗的弟子们一时憋屈非常。
“你们扶陵道君第一剑修第一元婴又如何?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肯定还是个废物!”
“他当年搞出那么大事情,还把自己师父搞成个傻子,还有脸收徒弟!早该以死冥天啦!”
但这些话并不是一个人说,那些想要争夺第一宗门的弟子们,那些被扶陵道君打过的人,那些嫉妒紫元宗强盛的人,都这样说。
但道尊带九黎的高调出门让紫元宗弟子扬眉吐气,“看到没!听过没!十四岁的筑基!”
“天灵根又算什么?十八岁了也才练气七层!谁才是废物看不出来吗!?”
“不过是七成纯净度的天灵根,我们扶陵师祖丝毫不比你们差!我们师祖还是第一剑修!两百余岁就到了合体期了!你们有谁比得过吗!!?”
这时便有人反驳,“不过是仗着仙剑罢了,自身怎样,还无从知晓呢!”
“那又怎么样!某些个宗门连老祖宗都请动了,去抢一个筑基的仙剑,羞不羞啊!就算如此,最后还不是没抢成!当年不知闹了多大的笑话,还有脸在这儿摆谱,真是可笑!”
那些人见说不过,便暗地传递各种谣言,开始引导大众怀疑九黎的身世来,又说九黎是某个大能转世,又说扶陵道君以秘法养着九黎,更甚有人怀疑师徒之间是否有异!这些乱七八糟,不知从哪儿来的谣言弄得紫元宗弟子烦不胜烦,与各宗弟子又多了许多龃龉。
只是很多人心中都对高冷淡然而又俊逸飘肆的扶陵道君心生向往,一听便觉得这种事是谣言,但时间长了,谣言也成真的了,而这时,九黎即将参加同襄大会的事情传开。
按照一句传统的老话来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具体这徒弟如何?筑基是真是假?资质如何?一切都等着同襄大会那日揭晓。
扶陵道君魏远林的名号可是整个沧月界几乎无人不知,他便是能够逆天的神,能够越阶反胜的第一剑修,如今唯一的小徒第一次参会,扶陵道君十有**会在,所有人都想借此机会见见传说中的第一元婴,而更多的人,是想见见十四岁的筑基。
这简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在此之前,筑基最早的也有二十九岁!那还是万年前已经飞升的大天才元我真仙!
本来有资格观看同襄大会的,除了紫元宗本门中人,还有受邀同比或者观战的其他宗门弟子,但这次九黎师徒俩引起的轰动太大,于是掌门便借此机会扬紫元宗威名,一边命人打造更多战台法器,一边向各个大小宗门士族发下邀请,而所述理由有二:一是消灭谣言,二是借同襄盛会举办全界大比。而紫元宗出所有奖赏,一应事务,皆由紫元宗承担!
此消息一出,全界轰动,受邀的中小宗门纷纷同意,开始在宗门中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而前十宗门不想风头全被紫元宗占去,于是主动承担一部分接应人员,物资奖赏。
但由于临近日期,有些宗门时间紧急,紫元宗掌门薛子墨大手一挥,将同襄大会推迟六个月!于是各宗门开始了紧张激烈的宗门小比。
而这件事对九黎最大的好处,便是比赛时间推迟了,但要比拼的人更多了,不仅是本门弟子,还有其他各宗的修士。
“小徒孙!小徒孙!定下来了!你看!”道尊将一枚玉简放到九黎额头上,一瞬间消息便传入九黎脑中。
“啊!本宗一万人,外宗一万人,那我一个人得轮多少人啊!要死了要死了!不去了不去了,呜呜呜。”
“我想想,每人要对打一次,一次一个人就要两万场,诶不对,诶,怎么算来着?一人一次,一人两万次……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了不想了,管他呢!打就是了,跟你师父学,不开心不爽他就直接拿剑劈!反正有你师父兜着。”
魏远林从门口进来,直接扔进一枚玉简,“怎么连玉简都不拿全便跑了?”
道尊首先抢过去,贴在自己脑门上瞪着大眼,用神识细细看了一番,然后拿给九黎,“你看看。”
九黎忙拿过去放在额上。
大比采用抽签制,每人有一个固定的号码。紫元宗一共设有四十八个作战台,现紧急添加到了六十个,所以一次可以进行六十场,一百二十人参赛,先在总号码中,从前至后抽出一对对作战者,比如一对二,三对四,十五对十六,待有做战场空闲,便继续从中抽签,这样可以保持斗战连贯,且不会征疲。
所有人都对战三次后,战胜次数选出胜两场以上者进行擂台赛,守擂成功便可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按照排序,相互与对方对战一次,从而排出最终名次。
九黎第一百零八号,大约第一天早晨。
九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早点打也好,总比一直等着煎熬要好。
魏远林问她:“可有信心?”
九黎挠挠头,“不知道。”
“过来。”
魏远林带着九黎到了那片大空地,小土坡。
“将你的剑使出来。”
九黎让流光锦变回原型,握在手中,魏远林也将宫月剑拿出。
宫月剑跟流光锦长度相似,剑体湛蓝,上有暗红色上古凶兽雕纹,剑身稍厚,十分坚实冷硬,隐隐有红色灵力萦绕氤氲在周身,显得气势汹汹。
九黎心里有点犯怵,毕竟这可是师父的仙剑,指不定把自己打成什么样子呢。
魏远林英挺地立在一片宽阔的黄土地中,衣袂翻扬,右手提剑一指,“攻我。”
九黎小心脏一颤,娘的,明明是我打他,我怕个锤子!
九黎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上呀魏九黎,公报私仇的时候到了!想想那些抄不完的字,练不完的剑术,魏九黎,揍他!
九黎共同运转水灵力与冰灵力,将万天破流集中于流光锦之上,一边使出冰凌攻击,在他应防冰凌时,先以水龙攻击,偶尔穿插“水龙砍西瓜”,攻击不成便小心躲着,脚上的轻身诀与水系秘术氹澜步始终不停。
这是在黑岩塔训练出来的多种秘法法术共同应用能力。
魏远林手腕一翻,身形飞速转动,无需出剑抵挡,那些冰凌便被他身边的火灵力溶解,水龙被蒸干,轻轻一指,剑尖便指在九黎眼睛三寸处。
……
“再来。”
她只有水冰灵根,若是这样,那她的灵力便对他没用了,而剑术更不可能,难道,师父是想让自己锻炼剑术?
九黎撤下流光锦上的灵力,转而给自己铺上一层又一层贴身的灵气罩,只留出来一双眼睛鼻子,厚的连模样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出这是个人体。
魏远林:……
九黎提身飞扬,仿似大鹏展翅从半空猛然劈出,魏远林横剑抵挡,两把仙剑相互碰撞,“铮”一声,摩擦出激烈的灵光。
九黎稍稍后撤,翻转手腕不停劈刺,魏远林拿剑一一抵挡回去。九黎越打越欢,这样打人激烈而畅快,使出剑术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流光锦也因主人的欢欣而欢欣,越战越酣,然后就在这时,宫月剑从魏远林手中脱落,飞到一边的大石头后面躲着,隐隐剑鸣。
魏远林本来用剑抵挡,剑却突然“跑”了,魏远林只好大手一抓,直接抓住九黎手中的流光锦,转瞬间汩汩鲜血流出,灵气直接在他手臂一侧爆裂,九黎心惊,忙撤回流光锦,施诀疗伤,然后抽出丹田中的灵液,一滴一滴平铺在魏远林翻出红肉的整个小臂上,瞬间暴动的灵力恢复,被炸开的皮恢复了些。
魏远林用左手推开九黎,“别再用灵液了。”
“师父你的手,不行啊,这可是你用剑的手!”
“没有大碍。放心。”
“那师父你别动,我看看。”
九黎使出一股细小的灵力流,从受伤最严重的手掌开始探查,暗自将灵液放进去,魏远林只是觉得一股凉意慢慢抚平伤痛,九黎全部探查完之后,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魏远林见伤口竟又好了不少,皱眉,“你又用了灵液?”
九黎嘻嘻一笑,“对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小伙计,我没事的,这点灵力,几天就恢复了。”
“除了法诀,灵液不要再旁人面前用,不然会有怀疑。”
“好嘞!”
“话说,师父,你的宫月剑怎么了?”
魏远林重新恢复面瘫的脸上出现一丝皲裂,“你问她吧。”说着,指了指九黎腰间流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