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顾桓轻轻应了一声从怀抱中挣脱了出来,二人迎进府中。
沈惊语也跟着进府。
宫中宣旨的太监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着沈惊语回来,便上前宣布了旨意,这样一来,中元节领舞的事,也算板上钉钉了。
送走了抚旨的太监,沈惊语回到院内的凉亭,远远就看见母亲和兄长二人在谈话。
“孩子今日其实是来与母亲告别的。”顾桓顿了顿,又道:“西北黄沙苦寒又时有藩匪作乱,舅舅已经下旨,命我前往,与父亲一同坐守西北。”
“好,母亲知道了……”
昌宁似心有思绪,慢慢举起桌前茶盏,摩在嘴边贼抿着,过了好半天面着儿子,才又接了句:“记得代我,向顾……向你父亲问好。”
顾桓点头:“孩儿记得。”
沈惊语大惊,满脸担忧,赶紧跑了过来:“哥哥你要走了?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呀!”
“告诉你好让你担心吗?”
顾桓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那你这次要去多久呀?”沈惊语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凉椅上,问。
“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吧。”
“可……”
沈惊语还有话想说,可一个低哑的声音打断:“行了行了,家常唠够了,你还真当你哥哥和你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识大体脑子添愚……(此处省略一百零三字)吗?”
昌宁公主数落了好半天,实在没词了,这才侧过身:“母亲不求别的,平安,你平安就好。”
“母亲放心,孩儿定记得。”
顾桓点了点头,沈惊语在一旁听着也并未言语,黄昏当下,天伦之常,三人又闲谈了许久才散去。
…
当晚月风清清
沈惊语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好高一午门,好猛一壮汉,好锋一断头铡,万人围观,众口街巷。
自己带着头铐脚铐,还穿着勉强遮体的囚衣,无助得像铁锅里蹦跶的鱼。
阳光背逆
她看见那高高在上,稳坐刑审台俊美如神祇的判官,判官抬目,她清晰看见那人的容颜,……是裴珏?
卧槽?
那厚脸皮的玩意怎么在老子梦里?
他想干啥?
俊美的判官居高临下
冷冷看着台上的人,锋薄的嘴角还擒着笑意,他缓缓抬手,拾了牌子丢到刑场中。
“吉时已到!”
“来呀!”
“给本官砍了!”
刽子手闻命,高饮一坛雄酒,酒尽人壮胆,胸肉颤一抖,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
手起刀落!
“卡擦!”
那么一声!
沈惊语醒了。
“啊!”
沈惊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尖一头冷汗,先触手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好,脑袋好在!
转过头才发现,是春希正拿着剪子修剪她屋内的盆栽,透过窗户才发现,外头天色已蒙蒙亮。
“小姐你醒了!”,春希听见尖叫闻声赶来,见她满头都是汗:“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沈惊语捂着胸口,想起梦中的情节,现在还有点瘆得慌。
裴珏……自己咋就梦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