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山睿刚刚才深情表白过的阎白热情地冲边山睿招招手,“这画面!可不就是男女主角定情现场嘛!”
其他人起哄:“嘢——!!”
三个小孩子虽然不知道状况,但他们刚才能跟着夏彦一起出来嗑瓜子,也能一起跟着起哄。
夏彦又一句话盖过去,“请问我们的果汁什么时候能到?我们等得好辛苦哇!”
其他人起哄:“矮油——!!”
边山睿:“……”
韩晓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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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白坐上了今天的第三趟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虽然学校允许学生周末留校,但其实没多少人愿意留,都想回家吃那口热腾腾的饭菜呢,奶茶店也闲,只有二楼有两个人。
石光耀不在,南博图在扫地,安东尼乖巧地坐在柜台吃东西,氢气球绑在他的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尖牙利齿的小鲨鱼撞来撞去。
见阎白回来,南博图放下了扫把,凑近阎白,好奇道:“这到底是哪位?”
“捡的。”
“现在哪里有这么好看的小孩子捡……不对,你有这么善良?”
阎白把安东尼拉进后厨,闻言认真地看着南博图,“你不认识他?”
南博图一脸懵逼。
“行吧,”阎白点点头,“当他不存在就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阁楼开门,又关门。
氢气球被松开了绳子,悬在天花板上,绳子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抓到,安东尼坐在床边,腰挺得很直,面无表情,任由阎白把他的背包脱下来,然后是上衣,鞋子。
阎白又一次打开他的小书包,翻翻找找,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软软的小手帕上还有奶香味,其他的什么都没找到。
她把小书包扔在安东尼身边,“就剩你一个了?”
安东尼大眼睛忽闪忽闪,点点头。
阎白冷笑,“啧,真可怜。”
她侧身拉开窗子旁边小书桌的抽屉,在那本有个银色书扣的笔记本旁边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拉开刀鞘,往单面窗看去,外面两个客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无所事事地瘫着。
窗子的另一边,有一张熟悉的侧脸。
阎白皱了皱眉,重新拉开抽屉,取出笔记本快速翻找着,总算找到一个名字。
“随……执轻。”
她都已经把那位与众不同的狼人先生忘得七七八八了。
好像是听到什么,窗外的随执轻突然看过来。
他今天一身便装,也是长袖,正坐在先前阎白写作业的位置上看笔记本电脑,桌子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一口薄荷,发型依然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不非,很帅。
阎白没有开通讯器,一窗之隔,她听不见外面,随执轻听不见里面,但在某一个瞬间,他们好像对上了目光。
阎白一愣。
先收回目光的是随执轻,他低下头,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打着。
阎白眸光微动,慢慢抽出刀鞘。
应该,是巧合吧。
他不可能看到。
她把刀鞘很随意地扔在桌子上,大拇指划过闪着寒光的刀刃,轻声说:“你应该知道吧,我最不喜欢你了……”
刀尖刺穿了安东尼的心脏。
阎白的脸近在咫尺,不笑,眉眼压着戾气:“……麻烦。”
黑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往下流,浸红了床上的被子,安东尼下意识握住了阎白抓着刀柄的手,苍白着脸,任由阎白将刀尖一寸一寸推进他的胸膛,眼睛越睁越大。
“六……姐姐。”
窗外的随执轻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又一次往窗子看,抽了抽鼻子。
炎叙拎着一杯金桔柠檬,噔噔噔地就上来了,拉开椅子在随执轻面前一屁股坐下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在奶茶店。”
随执轻喝了一口奶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炎叙一脸茫然,“什么?”
“好像有点……”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擦沾了水的手,又往窗子看,“血腥味?”
炎叙认真嗅着,仔细感知。
他得出结论,“你后遗症。”
“是吗?”鼻尖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他仿佛听见了墙的另一边有几不可察的金属落地声,“那就应该是吧。卫星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班孙子狡猾得很,那点消息没点屁用,”炎叙撇撇嘴,“那个叫安东尼的小孩儿,如你所料,在现场出现过,还跟那什么谷……叫什么谷的那个黑人说过话,人家给他买冰激凌了。”
“他没事?”随执轻有些惊讶,“全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没事?”
“他好得很,还精,见了我们就跑,直往他姐姐那里奔,不好接近,我怀疑他知道了。”
“什么姐姐?”
“当时他跑进海洋馆里了,躲到一个学生身后说这是他姐姐,那个学生认识他,我们也没办法。”
“你是说……”随执轻接过炎叙递来的烟盒,“他姐姐是专程在那里等他的?”
炎叙看着他敲出一根烟,摸出打火机也推过去,“看起来不像,都是一群小孩,他姐姐跟同学一起出来玩,但解哥是这么说的。”
“查过了吗?”
“查了,安东尼确实有问题,资料有一段没一段,那个学生倒是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不就行了?”
“问题是……”
炎叙给他点了火,又自己点了一根,呼出一口雾气,“那个学生说安东尼是她弟弟,但她的资料横看竖看都在表明,她没有姓安的亲戚,也没有跟安东尼有过任何的人际关系交叠。”
迎上随执轻清冷的目光,他推了推桌子上的烟灰缸,“我的意思是,她应该不认识安东尼才对。”
随执轻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整个人微微往后仰,闭了闭眼睛。
血腥味不太新鲜。
唔,海鲜的味道,也不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