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完毕,喜婆将喜扇递给细细遮面,按海珠族嫁女的规矩,细细接下来要前往正殿上拜别漪葕与海行川。
细细在众女仙的簇拥下来到了海珠正殿,正殿高堂上,海行川与漪葕以危坐许久,见细细到来,二人起身,漪葕将细细扶到身边,见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嫁人了,她伤感道:
“以前我总幻想着我家细细嫁人时的模样,如今一看,到比想象中还要美上几分。”
见漪葕难过,细细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她嘴甜的哄漪葕道:“才不是女儿的原因,明明是母后衣冠挑的好。”
果然,听细细这么说,漪葕笑骂细细道“噗,贫嘴!你这孩子,净会哄我开心。”
随后,漪葕又交代了细细一些出嫁之后为人妻的事情,海行川一直在旁边负手默默看着母女二人,他刀削的俊脸紧绷,看不出什么表情,良久,海行川看了看日冕,启唇道: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绪岚还在外面侯着呢。”
“你这人,细细出嫁还不让我多说几句。”漪葕白了海行川一眼,她虽然嘴上骂着海行川,倒也停下了对细细的嘱托。
“记得经常回来看母后,母后多备些好吃的,给你留着。”漪葕最后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见母后唠叨个不停,细细笑着应下了漪葕,父王说的没错,是该走了,还要游街,一想到一会儿的游街,细细眼角不由爬上了一丝笑意,随即,她持着喜扇,朝漪葕与海行川拜了三拜道:“女儿拜别父王母后。”
海行川点了点头,他为细细盖上盖头,视线被完全遮住的细细由着喜娘牵引着出了正殿,正殿外,绪岚已经等候他的新娘多时。
出殿后,喜婆将细细的手交到一只陌生的手上,细细知道,这便是她今日的新郎,绪岚。
绪岚的手宽大而温暖,细细察觉到,他手心微湿,看样子,这小公子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啊,不愧是守身如玉的处男,还挺可爱,细细心里不厚道的想着,不过,今日,她恐是要伤一伤他的心了,想到这儿,细细自责起来,她在绪岚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细细的花桥由十六匹海龙马拉着,桥子的四周分别站了四位撒花的女官,伴随着司仪仙官长号一声:“起桥!”
一时间鲜花漫天落下,仙乐响彻空中,一行迎亲的人浩浩荡荡的向宫门出去,细细的嫁妆抬了足足有一个钟头才完完全全抬出海珠王宫,这场婚礼,即便是十里红妆,也不足以形容它的奢华。
“祝王女与驸马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琴瑟和鸣!”
今天,几乎海珠城中的所有人都来观礼细细与绪岚的婚礼,细细坐在花桥上听着外面的喧嚣声,虽然她被盖头遮住了眼,但她依然能感受到大家对自己的祝福。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没错,她在等着即白!
这场婚礼,只不过是她为了引即白出来的一个局!
事情要从那晚她发现即白的魂玉是真的说起,那晚,从她发现了即白给自己魂玉是真,她就一直想找即白问个明白,明明喜欢自己,为何还要纳玉儿,让自己走?
细细不爱动脑子,既然想不明白的事,那就让对方自己跳出来为自己解释好了,就这样,细细决定设一个局引即白出来当面和自己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要她了,正好那时漪葕冒出来同自己谈嫁绪岚的事。
在漪葕的话中,细细找到了引即白出来的灵感,那就是自己顺着漪葕的意思,嫁给绪岚!
她就不信,能有哪个男人,特别是即白这种地位崇高且优秀的男人,能甘心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做他人妇?
除此之外,细细还有个特点,那就爱记仇,没错,即白宫那次,即白要同自己撇清关系,她记仇了!这次正好借着嫁给绪岚,让即白也心痛一下,当做两清了吧,细细心里的小算盘精明的敲着。
当然,她也想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从始至终,即白始终没出现,然这也不所谓,不出现,她便逃婚找他去好了,若他真的不爱自己了,自己就走,细细觉得自己的计划堪称完美,只是从始至终都可怜了绪岚。
想到绪岚,细细心里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不过想必,自己与绪岚从未见过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了,绪岚也不会伤心吧,听说母后这次为自己准备了很多嫁妆,大不了,将嫁妆赔绪岚,当做精神损失费好了,想到这些,细细心里舒服了一些。
“停!”
花桥行至一半,果然不负细细重望,还真有人将花桥拦了下来,只不过,那拦桥的声音,却是一声女声。
“今日是本殿大喜之日,本殿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故拦桥?”见状,方才的热闹声仿佛一下被静止,绪岚勒住马,问拦桥的姑娘道。
“废话少说,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叫小王女出来说话。”拦桥女子嫌弃的看了眼绪岚道。
众人见拦桥的女子身材火辣,且穿着暴露,一时间,唏嘘声一片,大家都在嚼着舌根,大概意思便是:“没想到绪岚殿下,表面上说连通房都没有,背地里却藏了这么一个美人,果真,道貌岸然,人模狗样。”
坐在桥中的细细不由也受众人的影响,她心里对绪岚的映像直线下跌,看来老话说的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母后要是知道,她千挑万选的好女婿是个这幅德行,会不会气的跳起来,细细暗自想到,只是,这绪岚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见细细迟迟没从花桥上出来,拦桥女子有些不耐烦,她脚往石凳上一站,对着花桥里的细细大喊:
“小王女!小王女!你出来,爷有事情和你说,关于即白的!”
见女子姿势如此粗俗,众人们不由纷纷感叹绪岚的眼光差劲,放着好好的王女不要,不知去哪儿淘了个泼辣货。
听到女子提到即白,细细哪还顾得上这些细节,她掀开盖头站起来,对抗桥女子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