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年正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架着,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路被拖到了一处喧闹的花楼。
“哎呦,王少爷,您送来这人还真是不错,虽说皮相比不得我们这的几个头牌,但这一身的痞气,准会合了许多客人的胃口!”
少年就像是货物一样,被人捏着下巴转来转去的看着。
“您看这价钱……”验完“货”,那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让人把他丢在了床上,转身和人谈起了价钱。
“价钱好商量,这小子不识好歹,冲撞了我们家主子,人给你送来了,可要看住了。”那位王少爷身边的小厮,开口说。
“诶诶!这您放心,每天给喂点药,保准没力气跑!”女人一听价钱好商量,别提多开心了。
等人走后,很快又进来两个人,手脚利索的将少年一身破烂的衣物尽数褪去,又把他摁在水里洗干净后,给他换上了一身丝质黑色长袍,腰带也没系,就又把他扔回了床上。
不得不说,这迷药是真强,即便到了现在,他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
少年在花楼待了整整五天,才找到机会,从那里逃了出来。
之后,他放了两把火,第一把火烧了王家,第二把火烧了那个花楼。
再后来,他像往常一样,定期去山上砍柴,采药,带回城里换钱,给那些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做饭,抓药,修房子。
与以往不同的是,没人敢再招惹他,会被打。
火灾过后,王家依然富足,那王少爷却时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出不出门,都是如此。
……
半夜,风平南自床上醒来,身上出的汗还未散去。
风平南盯着房顶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一声
这习老头的幻阵,还当真是厉害啊……
卯时,容漾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想坐起来。
彻底清醒之后,容漾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搭着被子。
她这徒弟,睡相怎么这么差!伤成这样,还有本事把被子拱到她身上!
容漾起来,嫌弃着把被子给迟桡盖好后,戴上面具,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间天还不太亮,千叶谷基本上还没人起床,四周静悄悄的。
除了训练那几天,容漾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起来练功。
容漾练功的地方,是一小块难得没有被千叶谷的人荼毒的空地,在空地的一旁,有一棵粗壮的红枫树。
以往容漾都是最少练够一个时辰的,只是今日记挂着迟桡身上的伤,不过半个时辰,容漾就停了下来。
回去的时候,容漾还特地往厨房拐了一趟,果然看到了正在挤在一群厨子中做饭的张之童。
“谷主?”张之童看到容漾,放下了手里的菜刀。
“嗯,在给闫玉华做饭?”容漾也不进去,就这么靠在门口。
“呃对!华子他现在还吃不了厨房做的饭,我就来给他做点。”张之童点了点头。
见容漾也不说话,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隔着一张面具,张之童看的觉得有些发毛,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哦还有少主!等会儿我做好让人给少主送过去。”
容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啦!闫玉华醒了的话也过来找我。”
“好的谷主!”张之童应声后,重新拿起了菜刀。
娘诶!他刚刚要是真没记起来少主也伤得不轻,谷主那笑容跟要扒了他一层皮似的……还好他机灵!
容漾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了身衣服打算换,见迟桡还睡着,直接毫无顾忌的解了腰带,把衣服裤子都褪了下来。
“唉,不得不说,我这徒弟,还是很会处理伤口的嘛!”
容漾看了看练了会儿功也没再渗血的伤,嘀咕着把拿出来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容漾又走到了床边。
“都有力气拱被子了,应该快醒了吧……”容漾砸了咂嘴,以目光描摹着床上的人精致干净的容颜。
收了她这个徒弟后,奇怪的事好像发生了好多啊……多的她都要忘了,她他们也不过认识几天而已。
先是容安说他是什么修为达到仙级的人物,结果他却从没有修习过元力。
再然后是,救闫玉华的时候,她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弟,翻墙翻得比张之童都溜。
还有一个,本该绝迹的噬心蛊,他却知道的那么详细,百老头死活不肯给的解药,和他单独待了一会儿就交出来了……
她这徒弟,该不会是……
“师……”
迟桡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容漾的思绪,见迟桡说不出话,容漾赶忙倒了杯水把迟桡扶了起来。
一连三杯过后,容漾正想再去倒,迟桡却摇了摇头,笑道:“师父,可有哪里不舒服?”那么趴着睡了一晚上,肩膀会很酸吧。
因为虚弱,迟桡的声音低低的,但听着总觉得别有意味。
“什么啊?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容漾没明白,受伤的是他,她能有什么不舒服?
不等迟桡开口,门就被人敲响了:“谷主,我来给少主送饭。”
容漾端了饭坐到床边,刚刚的话题自然而然揭了过去:“吃饭。”
迟桡看着容漾认真的搅着粥,舀起来一勺吹两下再往他嘴边送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疯狂上扬。
“师父,我伤的是左手,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迟桡嘴上说着,却一口喝下了容漾递过来的粥。
“你说的才不算!”容漾霸道的开口,夹了根青菜喂给了迟桡。
天知道她昨天早上看到屋内那副场景有多害怕,这可是她刚收的徒弟!
也是,为数不多会关心她的人……
“师父……”
这次,不等迟桡接着说,容漾就气鼓鼓的打断了他:“闭嘴!……张嘴!吃饭!”
无奈,迟桡只能乖乖的靠着床柱被投喂,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师……”一碗粥下去了小半碗,迟桡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容漾又往嘴里塞了一勺粥。
“师父……”这次是一筷子的菜。
第三次,迟桡终于抓住了容漾又想往他嘴里喂饭的手。
“吃不下了,师父……”迟桡说话的语气还透着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