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什么？”米辰将虞青柠缓缓抱起来，两人落座到沙发上。他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之所以会看到那个故事，真的是个意外。

“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斟酌了一下，虞青柠还是决定迂回前进，不然一次性将事实完全甩在人的面前，刺激会很大的。

闻言，米辰原本就有些深沉的眼眸瞬间如同墨色翻涌上来一样，他沉声应道：“嗯，有发现。”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毛病，王医生告诉我的，我就是会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慢慢失掉现在发生这一切的记忆。”

拔地而起的高楼顶层上，顾氏集团的空中花园里，两个同样高冷寒凉的男人，一站一坐的直视着对方，相似的桃花眼中相同的都是对眼前之人的厌恶。

好像是要比谁的耐心更强一样，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倒是极有耐心地品着茶。

顾墨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凌空的玻璃，使人站在上面就能将市一大半的景色尽收眼底，只是时间久了，却会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瞧着那一草一木，顾墨恍然间想起，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站在这个地方，明明满心惶恐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女人。

他突然间就不想跟形天创再继续耗下去，他只想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回忆属于她所有的美好。

她扒着门框不肯松手的模样，叫他去吃饭的傲娇模样，上班睡觉被他抓到时的心虚模样，和他生气时的倔强模样，生理期间的虚弱模样。

以及她后来，发现事实的时候对他的憎恶模样，那些属于她的，绝望的，孤独的，欢喜的，幸福的。

各种模样的她加起来，就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她。是他顾墨在这世上最爱的女人，他轻声呢喃着，“阿青柠，我想你了。”

到这儿，顾墨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形天创，说吧，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要的是什么？”闻言，形天创这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一样，噗嗤一声嘲讽的笑了出来。

“顾墨，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需要做好顾氏集团的继承人这个身份就可以了。可是我不一样，整个童年都充斥着因为你而造成的阴影。”

形天创的声音就好像是寒冬冰原的夜晚，上面刮过的最凌厉的风，冰凉，粗粝，还带着刺耳的沙哑。

说来真是可笑啊，从一开始他就布好了局，只想将顾墨引到到里面，最后来个瓮中捉鳖，他太想看看顾墨那种失败的，颓丧绝望的模样了。

形天创一直觉得自己就是操控全局的那个执棋者，至于其他人，都可以说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还是将顾墨看的太简单了。

“哦，所以你受的这些苦，与我米干？”顾墨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末了他还绕有兴致地微微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泡茶技术。

他顾墨做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甚至伤害利用我珍视的人，那这人只有死路一条，他绝不会手软。即使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在虞青柠告诉顾墨有关形天创的事情之前，他还真没有怎么留意过这个人。不曾想，原来造成今天这一切局面的幕后推手，竟然是这个神秘的姜氏集团董事长。

因为有了虞青柠的提示，顾墨在之后顺藤摸瓜，果然就查清楚了许多疑惑的点。

更甚至于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在他的整个生命之中，顾父顾母所占的比重很小很甚至于可以说他们就如同窗外一棵树上，因为枯萎而掉落在地上的顾片一般，对他来说毫无存在感。

调查出来的事情很有意思，形天创，就是当年突然之间出现，打破他们顾家原有平衡的姜秀秀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他的好父亲，在与他母亲结婚之前，留下的私生子。

算算时间都差不多，形天创只比顾墨大三个月左右，他倒是忽略了姜秀秀那女人的决心，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

可是这一切与他顾墨有米关系？曾经的他还那么就因为自己母亲的一己私欲，留下了一生的阴影。结果这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形天创在几年前就开始了这一切的谋划。

虽然那个姓吴的女人，顾墨已经与她断了很多年的联系。但毕竟在血缘关系上占了一个母亲的身份，形天创这份仇恨硬是要往他身上套。也还说算说得过去。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容句动虞青柠。

谁都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即便他形天创手段狠辣，坏事做尽，可他依旧有视如珍宝的人，比如他的弟弟姜之烨，再比如舒家小妹，洛雪。

“因为我恨你啊，所以我要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或是你所期盼的一切。”形天创的声音就好像是刀叉划在桌面上发出的刺啦声响，其中饱含着对顾墨的蚀骨恨意。

“恭喜你，你成功了。所以作为奖励，我也要带着你最珍视的东西。”顾墨似笑非笑，说出口的话意有所指，至于他指的是什么？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顾墨，姜之烨他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他给牵扯进来。”说到这儿，形天创那双眼睛红的好像要滴血似的，他一双拳头捏得死紧，好像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砸到顾墨的脸上。

“哦？不应该吗？谢谢你的提醒。”听到这儿，顾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满是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脑袋，随即又看着形天创，咧开嘴嘴笑了起来，“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动了呀！”

“要真算起来，他可是你的弟弟。”形天创用他的最后一次理智控制住自己，不行，现在还不是发怒的时候，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呵呵呵。”顾墨好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毫不掩饰地放声笑得出来。只是他笑的越欢快，形天创的面色就越难看。

“有什么好笑的？对你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我，与他毫无关系。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为什么要动他？”形天创想起自己刚才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满心冰凉。

“不好意思，据我所知，我的母亲吴女士，在和我父亲生完一个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我确实不知道，你口中这个所谓的弟弟，是从米而来？”顾墨收住了笑，一张清冷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凉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