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既然诸事已成定局，形天创也懒得再去挣扎了，既然愿赌，那就要服输。

“也许你都不知道吧？陈列少年时代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顾墨单手支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听到他的问话，林秘书机会默契地上前一步回说道：“白月光，朱砂痣。”

“哦，对，就是这个。想必姜董事长还记得，因你而死的那个女人吧。”顾墨的右手指关节在桌面上，极富有节奏的轻敲着，一下一下都是最美的旋律。

闻言，形天创的面色终于有了除愤怒惊讶之外的其他表情，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意，“我当然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么恶心的女人。”

“那就真是极巧了，你口中那恶心至极的女人，恰好就是，陈列的白月光，朱砂痣。她叫，郭琉璃。”

“不可能，郭琉璃根本就不认识陈列。”形天创否定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瞎子，如果他们两人曾经真是旧相识，他怎么会一丁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所以我还是说，像姜董事长这样的人，成也成在心狠手辣毫无感情，可这坏也坏在，感情之事经历的太少了些。”顾墨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其间却满是对江川的嘲讽之意。

见自家老板不欲再多言。林秘书上前一步对形天创解释道：“郭琉璃确实不认识陈列，可陈列认识她呀。”

而且这个很让人意外的惊喜，还是由林秘书凭借着自己那过人的八卦直觉，一手挖掘出来的。

郭琉璃是校园女神，可陈列只是个普普通通，长得普通，家庭普通，学习成绩普通的三普通青年。那时候他就一直远远的看着她守护她，却因为内心的自卑不敢向她靠近一步。

一直到后来，形天创派陈列去找一个符合要求的女人，这时候他忽然间发现，郭琉璃可以说是完美符合他的要求，于是这才有了之后的故事。

可那时候的陈列不知道，经过他这样一推手，郭琉璃最后的结局，并不是拥有完美的感情，也不是拥有她想要的财富，而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傍晚，因为某人的疏忽，直直的奔向了死亡。

形天创一直信奉一个道理，只有神经病或者说是死人，说出来的话才没人信，或者说他没机会将真相说出来。

对于知晓他所有阴暗手段的陈列，形天创还是很放心的。因为陈列自从步入社会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从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做事不露声色，毫无破绽的好帮手。

而在他的指挥之下，前前后后成功破坏了虞青柠与米辰，虞青柠与顾墨的感情亦或是婚姻的郭琉璃，从某一个程度上来说，她已经失去了被人利用的价值。

如果郭琉璃安分自觉一点，懂得见好就收，而不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兴许她都不会有后面那场意外。可这人生呐，永远没有如果。

那时候的郭琉璃，恨之入骨的仇人杨棣锒铛入狱，至于他的父母，也是一蹶不振。

可是这一切还不能让她满足，因为他的弟弟杨彻与那个律师宋桐彤，两人的感情关系可是如胶似漆，好的不得了呐。

于是郭琉璃并没有依照约定，在办完一切事情之后隐居国外再也不回来。而是选择跑到市费尽心机接近杨俏，在她的挑拨推助之下，杨彻与宋桐彤的感情关系终于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如果郭琉璃做的仅仅是这些事情，那她与形天创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坏就坏在，她拥有金钱之后，就变得挥霍无度，贪婪无知起来。

她做了一件将自己成功推向黑暗深渊的事，她想要爬上形天创的床。

至于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了。

郭琉璃浑身一丝不挂的，被形天创从房间里面丢了出来。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她正好碰上了两个醉酒的臭流氓。

再后来，陈列找到郭琉璃的时候，她就像一个被人丢在垃圾库里的破布娃娃一样，浑身青紫满是血痕，面容毫无血色，若不是她身体残余的温度告诉陈列她还活着，他会以为她是个死人。

曲折受辱的郭琉璃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三天后，精神病院传来了她坠楼身亡的消息。

彼时的陈列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意外，直到顾墨派人调查有关形天创的一切，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真相也被挖了出来。

那一晚刚好出现的两个臭流氓，说是刚好出现，其实是有人刻意将他们引到了那里，再给他们下了的药物，让他们一整晚都折腾郭琉璃，给她涨涨记性。

再到后来，郭琉璃的病房被安排在十一楼三室，那一晚原本被分配照顾她的护工因为身体不适，提前请了假，却在走之前忘了关窗户。

经过有心人的旧事重提，郭琉璃终于不堪受辱，从楼上一跃而下。宛如一朵从树上飘落的花，重重的砸进泥土里，却没有惊起半分烟尘。

所以郭琉璃之死，与形天创脱不了关系。

对于陈列而言，纵使是郭琉璃琉璃一开始心怀不轨，可形天创对于她的报复也未免让人太过心寒了些。他不仅让人毁了她一生的清白，让人去侮辱她，玷污她。甚至于到最后她已经被关到精神病院里面了，他都还不肯放手，非要逼死她才肯罢休。

郭琉璃确实有错，但她是自己心里最喜欢的人。在陈列心中，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她永远都是那个会在周末下午，用自己仅有的零花钱，去买来火腿肠，送给学校自行车棚里的小猫一家吃的，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姑娘。

满足了自己一把讲故事的瘾之后，林秘书如是总结道：“所以其实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老板才会说出叫你去自首的话。”

“好，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我不否认，不过你的手段确实让我惊讶，这样隐秘的事情你竟然都能查的一清二楚，曾经倒是我小看你了。”

形天创拿起笔来，干净利落的在转让协议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顾墨让他签署这一份协议，并不是为了壮大他的顾氏集团，而是让他把手中的一切都捐赠给慈善机构。

既然如此，就当是他为自己赎罪吧。

由于父母一辈的恩怨纠葛，形天创十分厌恶的，就是像郭琉璃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费尽心思都要爬上男人床的肮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