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老夫人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因为恨，恨他的母亲，恨老卫国公，也恨他，想让他痛苦，不让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于是一切都开始了。

他要毁了卫国公府。

“老身也是在无意中发现那件事情的。”老夫人现在看上去很冷静，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我院子里的一个下人，偷偷听到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对话，老身觉得不对劲，开始偷偷调查，没想到牵扯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

不过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老夫人的手在微微颤抖，很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面那样平静。

卫国公，投敌叛国，罪无可恕。

“老夫人可知道投敌叛国是什么罪名？您了真的想好了？”皇上严肃起来，看着老夫人问道“念在您劳苦功高，真可以满足您最后一个心愿。”

“老身自知罪无可恕，卫国公犯下了滔天大罪，当诛九族，不过老身确实还有一事相求。”老夫人跪下来，俯下身去，声泪俱下道“老身的两个孙儿，丝毫不知情，请皇上放过他们。”

皇上皱着眉头，还没有说话。

他当皇帝那么长时间不是白当的，他当然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可是程烨这孩子吧……咳咳，确实除了玩，不怎么样。

皇上还没开口，外面就又进来一个太监，走到福如身边，说了句什么。

福如公公瞪大眼睛，似乎是十分震惊的样子，同情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夫人和大夫人，走到了皇上身边耳语一番。

皇上闻言眉头一皱，看向地上两人，开口说道：“老夫人还想为程烨谋一条生路吗？刚刚传来的消息，程烨杀了人，还是他国公主。”

“皇上明鉴！”听到这个消息，老夫人和大夫人出奇的没有太过震惊，只是伏下身子，开口说道“程烨这孩子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格，皇上也清楚，他是不会杀人的。”

皇上看了一会儿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意味不明的开口道：“您倒是聪明。”

老夫人一脸平静：“圣上过奖了。”

“来人。”皇上重新回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冷淡的开口“宣卫国公觐见……请两位夫人到偏殿稍作歇息。”

……

程烨好像是杀人了的。

贺朝华听到消息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青鸾就是来告诉她，有人看到程烨杀人了，杀的还是其他国家的一个公主——就是那个第一天就搞事情，被贺朝华丢在外面的公主。

贺朝华赶了过去，因为青鸾发现的及时，现场还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人围在那个房间外面，叽叽喳喳的。

贺朝华冷着脸走过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贺朝华进到房间里，觉得甚是麻烦。

程烨也不知怎么的，呆呆愣愣的，目光呆滞，不大聪明的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匕首闪着寒光，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

程烨就在床上坐着，刀剑之下是那个公主。

公主面容惊恐，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满满的都是恐惧，似乎死之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公主身上是一袭白衣，不过十分凌乱，似乎是别人想做什么，不过她奋力挣扎，那人并没有得逞。

一袭白衣现在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看上去分在可怖。

“程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朝华看着程烨还是那个呆愣的样子，显然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忍不住叫了一声。

程烨打了个哆嗦，好像才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低头一看，尖叫一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是一声尖叫，把手机的匕首丢了出去。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程烨满脸惊恐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本来在自己的房间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行了我知道不是你，你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量。”贺朝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道“不过只我知道有什么用？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其他人不相信你啊！”

听到贺朝华前两句还十分开心的程烨，听到后面的话，再次呆滞了。

“别人看到的就是你举着滴血的刀子，刀子下面就是他国公主！”贺朝华说道“现在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过一会儿大理寺的人估计就要来了。”

程烨十分害怕，已经开始眼泪汪汪。

贺朝华：……

“你不要害怕，啊，你哭什么？”贺朝华翻了个白眼说道“郡马就是大理寺的人，你害怕在大理寺有人虐待你吗？没事的啊，到了那地方，你就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直说冤枉，希望大人调查就行了，知道吗？你母亲和祖母还有你姐姐，都聪明得很，要是凶手真的不是你，你是不会有事情的啊！”

刚刚过来的正好听到了贺朝华嘱咐程烨的这段话，抽了抽嘴角。

这时候程煜也听到消息过来了，看到程烨就冲了过来，手指指着程烨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程烨委屈吧啦的叫了一声姐。

“行了，你就安心去吧。”程煜看了一眼大理寺的人，是个认识的，也没多客气，直接就对程烨说道“就听郡主的，咬死不承认，让他们好好调查，我，还有母亲祖母，会想办法的。”

程烨：……

你那句“安心去吧”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程烨这边心如死灰但是又有了希望，贺朝华看着大理寺的人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大理寺，不会搞严刑逼供拿一套吧？”

“怎么会呢郡主？”来人一脸正直的开口道“我们是正经的，不会搞那些有的没的。”

“那就好。”贺朝华点了点头说道“我夫君在那里，我是真的怕他染上了什么毛病，让我不高兴。”

大理寺的人连连说不会不会。

他们这边说这话，那边一个男人推开人群跑了过来，看也没看一眼他们这些站着的大活人，直接扑到了死了的公主前面，叫道：“公主——”

叫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就是那位跟着一起来的不受宠的，可怜巴巴的世子了。

“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说到底也是客人，贺朝华虽然对他们没有好感，可是到底也是接待他们的人，不说一两句安慰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