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路本就是喜欢安静的丧尸，几年学校生活，并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同学。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熟悉了，最多碰到互相点点头。

说起来，丧尸比人类要冷情很多。

王晓路在过了一个月，相同的课间生活后，迎来了她在丧尸学校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欢送会这天，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生活整整九年的地方。

第一次。

王晓路在上课的时候，没有胡思乱想，认认真真听完上了无数遍的课。

直到很多年后。

她再次遇到胖老师，才知道，这些不断重复上同样课的真正原因，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王晓路站在草坪上，莫名发现今天过得很快。

丧尸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全部都在这里，她出现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说起来，往年的欢送会，只有同学参加，老师和校长还是第一次。

王校长站起来，向王晓路同学走去，整个学校的学生，他都见证了，也参与了，他们的成长。

丧尸与人类不同，丧尸生下来就可以行走，一个月就有自己的意识。

学校的同学，都是先在丧尸医院待一个月，再送到丧尸学校。

王晓路是唯一的例外，也是他亲手接生的。

王校长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从新世界没有开始之前，从没有意识之前，他一直都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甚至清晰的记得，他好不容易抽出一天的时间，去找很久没有联系的弟弟，他的亲弟弟，也就是王晓路的父亲。

当他敲响弟弟家门时，等来的是大肚子弟妹，他的世界仿佛一片猩红，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弟弟从外面回来，提了很大一包东西，看到自己时，脸上闪过慌乱。

他和弟弟大吵了一架，弟弟结婚，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不知道，就连弟妹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自己。

他到现在都清晰记得，弟弟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告诉自己。

“哥哥，我和小雅已经活的够久了，宝宝是我们幸福的结晶，也是我们爱的见证，你这个当大伯的，一定会很喜欢她对不对。”

王校长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双眸比之前更加猩红，转身决绝的离去。

他等了整整两个月，也煎熬了整整两个月，再次出现在弟弟屋外的时候，就是小路出生的时候。

弟妹肚子疼的很突然，他和弟弟准备把她送丧尸医院的时候，弟妹告诉他们来不及了，宝宝急着出来。

没办法。

在弟弟哀求的目光下，他这个兼职医生出马了。

小路生下来是一个很漂亮的小丧尸，在弟弟和弟妹看过去后，相继就倒下了。

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弟弟和弟妹脸上满足的笑容。

他把弟弟和弟妹的后事处理过后，就把小路带回丧尸学校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两条无尽的生命换一条，真的值得吗？

他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小路，也从没有和小路说过，自己和她的关系。

也许。

在他心里还是恨小路的，如果没有小路，弟弟就不会离他而去。

王校长望着酷似弟弟那张脸，心痛的厉害，让他想忽略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