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人死有余辜,夙吟对于他们的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拍手称快。
害了好几个姑娘,以命相偿,公平。
至于李家,他们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太好过。
反正离秦沧月彻底解毒还需要点儿时间,她正好可以看看后续。
夙吟是踩着点儿回去的。
离着山洞还有些距离时,她顿住了。
“小哥哥,你怎的出山洞了?”
秦沧月一直提着心,见着夙吟后,才放下心来。
他很诚实:“怕你出事,便出来寻一寻。”
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没跟着他享福,可不能出事。
夙吟冲着他一笑,举着手里硕大的包裹:“小哥哥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小姑娘瘦弱的不像样子,举着包裹,让他有些担忧她承受不住其重量,将她给砸伤了。
秦沧月眉心一跳。
赶忙上前,打算把包裹拿在自己手上。
他以为,应当不是很重的,毕竟夙吟拿着很轻松的样子。
顺着取过来,夙吟才刚丢手,秦沧月就仿佛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脸色一变,身体一歪。
夙吟赶忙托住,眨巴着眼,眸光怯怯,又带着疑惑:“很重么?”
秦沧月揪着包裹上方,下方被夙吟托着,脸都给憋红了。
“可,可能是我尚未恢复吧……”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连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都不如的。
肯定是身体拖了后腿!
夙吟恍然,将包裹拿了过来,又扶着秦沧月,一脸担心:“小哥哥别难过,再喝两天的药,你就能大好了。
到时你再帮我也是一样的。”
秦沧月抿着唇。
虽然真的不想承认,可他很想说,就算大好了,他或许拿这包裹,也会有些吃力。
至少不会像夙吟这般轻松。
夙吟一手包裹一手秦沧月,回了山洞。
秦沧月尴尬的劲儿过去了。
短短的几天功夫,他在夙吟面前里子面子都没了,还在乎尴尬做什么?
一脸好奇的看着包裹:“你都装了些什么?怎的这般重?”
秦沧月站着,夙吟则一屁股坐在被褥上,边打开边回答:“我们还需在山上呆几天,不能少了油米等物。”
秦沧月眉心又跳了一下。
怪不得这么重!
夙吟并没有将所有东西拿出来,而是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套男子衣袍。
献宝一样,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秦沧月:“小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秦沧月心尖儿一颤,抿着唇看夙吟。
她手里这套衣衫是墨色素袍,并无绣花暗纹。
料子也不华贵。
可这样的料子,也不是普通农户能穿得起的。
“我去给你打水,趁着最热的时候沐浴,才不会受凉。”
夙吟也没在意他接不接,将整套衣袍放在被褥上,就准备去拿外面的小木盆给他打水。
“李家妹妹!”
秦沧月叫住她,“不比这般麻烦的,你只需要领我去水源处便好。”
夙吟将他带到隔了半座山的水源处,留下一块胰子:“小哥哥身体尚未痊愈,可不能贪凉。”
夙吟没敢走太远。
夏季山里多蛇,萝卜又是个脆皮,可不能出事。
秦沧月见夙吟看不到这处,心下一松。
探头在水面一照,倒吸了一口气。
他知晓自己现在的模样可能有些难以入眼,可真正瞧到,硬是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说真的,他现在的模样,并不比夙吟好看到哪里去。
脸上脏污得看不清本来模样就算了,那一头顺滑的青丝,凝成一块一块,泛着油腻的光。
秦沧月差点就被自己这幅德性给刺激吐了。
心里对夙吟的感官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也更加心疼夙吟了。
李家人是有多混账,才会让夙吟在他开口说随他一起离开时,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他一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还是个狼狈脏污到连容貌都看不清的陌生人,都能让夙吟信任至此……
又看了一眼布料不错,干净崭新的衣袍。
她自己都穿着破烂到全是补丁的衣衫,却给他寻来了新衣。
便是连离开此地后的种种细节都想到了……
秦沧月心头胀胀的。
小小的少年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辜负恩人的信任,和恩人的悉心照料!
在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秦沧月才把身上的脏污一一洗去。
就算是伤口裂开,他都没管。
比起身上的血污,那些泥垢真的让他难以忍受。
“小哥哥,你可洗好了?”
刚把衣袍穿戴好,秦沧月就听到了夙吟的呼叫。
看着地上那件旧衣,顿了顿,“洗好了,正欲清洗脏衣。”
夙吟冒出个脑袋,迈着小短腿小跑过来。
手里还拿着干净的毛巾。
上面有商标的那种毛巾。
不过商标已经被夙吟给扯掉了。
“这件脏衣不要了。”夙吟看见他的真容,心间像是开了一朵花。
但她面上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阻拦他的动作,把毛巾递给他,“小哥哥先将头发擦拭一下吧。”
柔软的毛巾一入手,秦沧月愣住。
疑惑的看了一眼夙吟,却也没有多问。
只是内心感叹:都说高手在民间,诚不欺我。这般柔软制作精良的巾子,便是宫里也没有过。
夙吟不知道秦沧月在想什么。
压制住对秦沧月颜值的欣赏,继续跟保保意识交流。
“日用品最低两个积分,你们单位开发的商城是不是也太黑了?”
保保真的要哭了。
衣食商品它已经开后门了,真的不能再开了。
它没这个权限啊。
不过夙夙说得也没毛病。
商城的商品定价,对其他部门来说很合理。
对龙套部门保卫科来说,就太过苛刻了。
“我争取向上级反映一下?”
夙吟没回话。
向上级反映,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想到这几天上厕所带来的不便利,夙吟都快要维持不住原主人设了。
就连她习以为常像是面具一样的笑,都扯不出来了。
这还是才来几天,要是来个几年、十几年几十年……
夙吟想到以后的日子,脾气就有些暴躁了。
生活不易,夙夙哭泣。
“李家妹妹,你怎么了?”
秦沧月最会看脸色。
呃,虽说夙吟那黑黄的脸轻易看不出什么脸色来,但秦沧月还是敏感的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像是在气怒,还带着一丝绝望。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衣衫?
还是在气怒别的?
夙吟怯怯看了他一眼,手指搅动衣摆:“小哥哥长得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