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就是赵奇风,他发育的早,周末没见到他的这几年,几乎没怎么长个,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一米七澳个子,就是很瘦,一如既往的瘦。
周末笑着叫了一声,“师兄。”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其他人呢?”
当时也就走了他们几个,还有好多留在寺庙里。
山上是习武的地方,山下就是学校,非常方便,政府当时福利政策好,搞了联名。既能学文,又能习武。
赵奇风笑了一声,“都在里面帮忙呢。”
他笑的很勉强,明明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可是不能让末末看出他的不开心。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寒暄了几句,赵奇风看着陈岁问,“这是?”
“哦,她是我哥。”周末简单介绍了几句,“我的远房表哥,我现在就暂时住在他们家,一听师父出事,他担心我,所以也跟着一块来了。”
“你这哥哥挺好的。”赵奇风伸出一只手,“我是赵奇风,末末的师兄,你好。”
“陈岁。”陈岁同样伸出了手。
“既然一块来了,那就进去给师父上柱香吧。”赵奇风手指着前面,“这边走。”
灵堂就设置在大殿内,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末他们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后一批儿徒,周末一眼就看到跪在最前面的青玉,他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
可是她没出声,安静地敬茶上香。
……
出殡的日子定在明,他们还要在川城再住上一。
庙里人太多了,周末晚上想守夜,赵奇风劝了她,“你还是回去睡吧,有师哥师姐们在呢。”
是了,师父带过很多弟子,比他们年长的也很多。
在他们眼里,周末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有细心的师姐已经替他们整理干净的房间,床褥都是干净的。
以前,他们就住在庙里,一亮就开始练功,扎马步,跑步,偶尔也唱歌,唱一些川城的山歌,都是很早很早以前流传下来的。
那时年纪太,周末都忘了。
夜里风起,周末担心陈岁睡不习惯,偷偷地拿了被子给他。
这么一来,陈岁更加睡不着了,周末也睡不着。
两人干脆坐在院子的石阶上,抬头看着上的星辰和月亮。
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屁股上冒着光的萤火虫。
周末忍不住和陈岁讲了很多在庙里的故事。
那些成长岁月里,十分美好的存在。
不远处,手里抱着被子的赵奇风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被子,无奈的笑了笑。
……
师父已经火化了,第二直接葬在了后山的树林里。
那里埋了很多的尸骨。
以前打仗,寺庙里的僧人就把尸体都搬到后山葬在一个大坑里,久而久之,后山就成了一座然的坟场。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寺庙的大门沿着围墙往后山走,陈岁跟着周末走在最后面一排。
手里拿着绑着白纸的木棍,额头上扎着白布,人群中很安静,后山是泥巴路,前两下了一场雨,地上还半湿着。走了一路,鞋底仿佛沾了好多泥巴,有些重,又有些黏。
鞋底仿佛都变大了一些,像艘船似的。
周末穿着黑色的帆布鞋,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岁,又顺着目光朝他的双脚望去,他的鞋子也全是泥,比她还多。
长长的送葬队伍停在后山一个已经挖好的坑那里。大师哥把点在里面的煤油灯心翼翼的顺着绳子往外拉,煤油灯是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上面。
煤油灯拿上来的时候,所有饶目光都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盏放了一一夜还亮着的煤油灯,师哥喊了一声,“师父!”
川城有个民间传闻,人死如灯灭,可如果一个人死了,那盏灯还没有灭掉的话,他就能往生极乐。
一行人纷纷喜极而泣,异口同声喊道,“师父!”
他们相信这个传闻,相信他们的师父一定能早登极乐,早日成佛。
接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师哥心翼翼地把师父的骨灰盒慢慢地放进了大坑里。
开始填土。
没有唢呐声,没有那些高喊的哀嚎声,一切都很安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师父生平喜静,他们尊重师父。
树梢被一阵阵凉风吹的沙沙作响,川城的十月比往年似乎降温的早一些,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不觉得,可等站在那停下来的时候,凉风钻入卫衣内,一阵阵的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欠佳,总觉得心窝也凉凉的。
大家在一夕之间失去了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悲伤是无声的。
他们已经长大了,学会收起和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哭,不闹。
师父,人活一世,不悲不喜就是一种大自在。
周末的心里堵的难受,她以为在听到赵奇风师父去世时自己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她应该已经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回去的时候大家依旧十分有秩序地排队返回,师父没教他们书本上的知识,教的都是人世间的道理。
她,缘起缘灭,一切都有定数。
回到寺庙,大家都在院子里刷鞋子,刷完鞋子又十分体贴的把寺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师父走后,有很多师哥自告奋勇选择留在寺庙里陪着师父,年纪大一些的师姐已经成家有了子女,想留不能留。
剩下那些还未成年在学习的孩子,他们还是住在寺庙里,师兄们照顾他们的起居。
青玉在回来的路上远远的就看到周末了,一回到院子里他就在人群里急急地找周末,周末和陈岁个子高,他很快找到了周末,“师姐!”青玉拍了拍周末的肩膀。
周末回眸,青玉立马平周末的怀里,他才十三岁,看到周末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末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傻青玉,我不是来了吗?怎么样,让师姐好好看看,我们的青玉长大长帅气了,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呢。”
“师姐你笑话我。”青玉拉着她的手问,“他是谁啊?”
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