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我也是,你现在在哪?”
“兰城,我在兰城。”
“我去找你。”
“别来。”
“为什么?”
“去大,高考完,我去大找你。陈岁,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以后要来取。”
“不用你来,等我来娶,末宝,等我来娶你。”陈岁慢慢敲下,“末宝,末宝。”
有多久没叫了?
她想念和他一起上学的时光,吵嘴的日常,偶尔甜蜜的插曲。
他们又絮絮叨叨的了很多,周末只字不提在兰城发生的这些事。
日子就这样一地过去了。
周末每把自己泡在题海里,做不完题就不休息,不吃饭,一个学期下来,她更瘦了。
几乎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一米七的个子,只有八十多斤。
寒假里,尹雪琴看到她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脸蛋都瘦了一大圈。
虽然经过李辉那件事之后,两个饶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可周末依旧不愿意和她有过多的交谈,若非放假,她一定不会回来。
她们在城北租了套还算干净整洁的房子,暂时用着周明抚恤金过日子,尹雪琴也去上班,她没什么学历,又长久没有做事,做的事工资都不是很高,两千块钱左右,勉强能够过日子。
可周末上学哪里都要花钱,保险理赔款她们没动,暂时用的是原单位发给周明的抚恤金。
周末的成绩上升的很快,从最初进入理八班的垫底,一学期下来,已经能到中上水平了。
可她还不甘心,比起大,分数还远远不够。
寒假的时候,她偷偷跑去网吧,大年三十的时候和陈岁视频,接着和姜圆许晋她们一一发了新年祝福信息。
陈岁好几次想跑到兰城来见她,都被她拒绝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明明心里想他想的不得了,可是就怕他见到自己这副样子,她害怕。
寒假过后,周末又去学校了。
整个寒假不需要去走亲访友,也不需要宴请宾客,家里冷清的可怕。
周末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的写作业,做题目,以此来麻痹自己。
端午节学校放了三假。
周末背着书包跟着人群往外走,学校放假宿舍不许住人,她必须回家,可每次她都故意挨到很晚。
在临安她没有朋友,她也不需要交朋友,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没日没夜的学习,就连走路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一本口语词典,很很的一本,口袋装。
身边忽然有女孩儿低低的谈话声传来,“哇,对面那个男孩子好帅啊,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在学校没见过,应该不是吧?”
“你猜他站在那是在等谁啊?”
“反正不可能等着你和我。”女孩低低的笑了,相互打趣着离开。
周末低头跟着轻声笑了笑,心想着,再帅也没有她的陈岁帅。
她的佳佳哥哥,是世界上最帅最帅的男孩子。
周末每次想起陈岁,心口总像是和了蜜一样甜。
她没抬头,继续低头走着。
走着走着,好像撞到了一个人,“啊!”她摸了摸额头,面前好像站着一个人?看着鞋子,男生?
正出神,头顶低沉怀念的声音响起,“末宝。”
仿佛穿越了光年才抵达这里。
遥远,深刻。
周末猛地抬头,眼泪只在霎那间夺眶而出。
是她的陈岁啊,世界上最帅最帅的男孩子。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带着鲜花和零食。
带着对她一腔热血的赤诚和爱。
她忍不住平了他的怀里,不去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不去理会。
她好累,好累,就想找个温暖的怀抱靠一靠,不,就是这个怀抱,她想念这个怀抱。
一瞬间,踏实,安全了许多。
她又哭又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
陈岁不答反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抱着她,摸到她后背的肩胛骨,甚至连脊椎骨都摸得一清二楚,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轻易刮走他的末宝。
周末道,“好好学习,废寝忘食。我进班级前十名了,陈岁。”
她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可陈岁却摸着她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心脏泛着疼。
又忍不住念叨着,“太瘦了,末宝。”
不是没想过偷偷跑来给她惊喜是什么样子,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怪不得她每次和他视频的时间都那么少。
陈岁腾出手去替她擦眼泪,周末笑了笑,“你来怎么也不一声。”
“了你就不让我来了,末宝,我就想见见你,你别赶我走。”
“我不赶你走。”她拉着陈岁的手,陈岁把手里的花递给她,周末抱着花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花。”
“以后也会有的。”陈岁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两人开始慢慢朝前走,陈岁问她,“那个女人对你好吗?”
他亲眼见到尹雪琴抬脚踢了末末一脚,当着他的面,这番场景,他这辈子都过不去。
“我住校。”周末道,“一般不和她接触,没什么话。”
“那你别再这样学习了,前十就前十吧,末宝,我们可以去别的大学,不一定非要去大。”他见不得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太瘦了。
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两条腿像是筷子似的。
周末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抑郁时期,那时刚去临安没多久,学习压力特别大,又很怕自己无能考不上,拖了陈岁的后退。她强迫自己每做题做到十二点,早上五点就起来背诵单词。
难过的时候就躲在被窝里哭,越哭越难过,越难过越哭,总觉得生活一点意思都没樱
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樱
她什么都做不了,学习成绩提不上去,爸爸死了,陈岁又离自己那么远。
生命中对自己好的人,都不在身边。
她想到这些就特别难过,眼泪不停的流。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一个月,有一,她出神地站在楼梯台阶上,一晃神,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她还以为自己在万丈深渊之上,心底一片后怕,待双脚着地,她这才平复了心情,好像已经死过一遭似的。
陈岁,“末末,如果世界对你不温柔,那么从今往后,我可以做你的世界,我这一生所有的温柔都可以给你。你也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住在我心上了,别让这总是疼,好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