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万两做事还是非常靠谱的。和凌青衣回城里将契约结束，拿到剩下的钱之后，就立刻差人去准备第二天所用的食材。

凌青衣还要自己在老宅子呆一夜，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今日之后，这宅子可就与他老凌家没有关系了，除非他以后再买回来。

“戚老板，咱可说好了啊。以后你要是想卖，可第一时间告诉我！”凌青衣向旁边的戚万两说道。他倒没有说什么等我有钱了再买回来的话，将来他就算有钱了，人家不想卖，难道还要逼着人家卖吗？作为有系统的男人，做这种事有些丢份。

“一定一定……”

戚万两笑眯眯的回答，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贤侄！你那里如此之大，若是没有一两个下人使唤，平日生活可能不太方便哩！”

凌青衣一愣，还真是！以前老凌家的祖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还雇了个中年妇女做使唤，不过自从老凌头夫妻两西去之后，凌青衣就让她回家去了。并且新家如此之大，若是没有人帮忙的话，确实也不太方便。

“多谢戚老板提醒！趁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得赶紧去人市瞧瞧！”凌青衣左右看了看，天色尚早，还有些时间。

戚万两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去。原本他大可以送凌青衣几个支使的下人，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一来是怕凌青衣用不惯。二来虽然是仆人，但是人家也不会愿意放弃城里的生活。搬到城外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人市，顾名思义，就是人口买卖集市。当然这其中也有雇佣仆人地方。事实上，由于世道崩坏，许多人为了能够得到人仙或者武道宗师的庇护，就自愿成为别人家的佣人。更多的还是一些被亲人被妖魔鬼怪、土匪强盗所害，无依无靠的人。所以人市算得上是禹城比较繁华的地方之一。

不过人市虽然繁华，但是价格可不便宜。就拿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来说，雇佣一个月，要付给她三两左右的银子，男仆价格还要多一两。有特殊技能的还需要酌情增加，比方说做饭、养马之类的。而若是想买到一个仆人，百两起步，上不封顶。价格上总体而言，年轻女婢最贵，其次到壮年男子，又到小孩等等……

凌青衣基本没来过这个地方。小时候倒是来过一次，就是雇仆人那次，老凌头当时带他来过。

在走进人市之前，凌青衣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情况。卖祖宅的钱已经全部交付给了戚万两，一些家具之类的统统折合成银两，打包卖给了戚万两。现在自己手上一共还有两百三十五两银子，买个普通点的仆人应该是够的。

他没想过要雇佣仆人。原因无它，其实这就相当于是一份工作。你是老板看中了别人，但别人不一定能看上你。本来自愿为仆的那些人，无非就是想继续留在禹城，接受人仙庇护。禹城虽大，但是人口也不少，所以一直都推行户籍管理制度。要有户籍的人才能留在城内，否则若是被发现，轻则送去人市看看有没有人要。重则打个七八十法棍，落得一身残疾才丢出城去。

凌青衣肯定是要去城外居住的。单这一条，估计就没有人愿意接受！他们不想成为妖魔的口粮。

哪怕现在已经天色将晚，凌青衣踏进人市的时候，仍旧是人声鼎沸。

“公子，是想雇人啊还是买人啊？进来看看，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仆人可供选择。个个都是出身明白，任劳任怨的。”

“公子，我这刚好来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从外面到这里来投奔亲戚的，模样身段皆是上上之选！”

凌青衣刚走进大门，瞬间就有数个牙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介绍着。

凌青衣模样清秀，身形修长。虽然衣着普通，但顾盼之间自有一种别样的气度。长期与人打交道的牙人们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不会是来做仆人的。大概率是想买，再不济也想雇佣几个。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能有不菲的佣金可赚。

随便指了一个，示意他带自己去看看。被选中的牙人不禁大喜过望！他赶忙在前面带路。

“公子，不知你是想雇佣还是想购买呢？”

“唔……我想买一个仆人！价格在一百五十两左右……没什么其他的要求。不过需要跟我出城去住！”凌青衣想了想，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他并不想在这里花费很多时间。

牙人听得前半句，脸上已经浮现出喜色。刚要随口应下，又听得后半句！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试探性问道：“公子，小人方才没听清！您是说出城居住？”

凌青衣点点头。

“嘶……”牙人倒吸一口凉气。别人是挤破了头往城里钻，眼前这清秀少年郎却是要出城去住！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小人只是有些震惊……来，这边请！咱们先去看看……”牙人听出凌青衣语气有些不耐，急忙说道。

“不过按照公子要求的话，恐怕比较难找……”牙人走在前面，沉吟了一下，还是先提醒一下。

牙人带着凌青衣走进不远处的一栋小楼。这是这个牙人所服务的店！

二人刚进门，周围就呼啦一声站起了好多人，有男有女，年轻的，年长的都有，目光灼灼的盯着二人。气氛之热烈，将凌青衣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想要寻一位，填了卖身契的！雇佣的可以散开了！”牙人上前一步，大喊一声！有些人面露失望，回到原位去了。

凌青衣扫了一下，依旧留下来的，还有数十人……

莫名的，凌青衣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要知道，卖身契一填，人家一付钱，从此生死就不归自己所有了。可紧紧一家牙人店，就有数十人。整个人市恐怕有数十上百家这样子的店……

“公子无需介怀！这世道就是这样，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想寄人篱下？供人差遣使唤？要怪啊，只能怪这世道不好！”

牙人似乎看出了凌青衣的心思，开口劝慰道。他像凌青衣这年纪的时候，就接触了牙人这个行当。原本也是心有不忍，但是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