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军骑兵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整整三千人,除了不到六百人依仗胯下战马顺利逃生外,余下的那些便就都死在了元军的分割包围中。甚至包括副万户史俊,这个久经沙场的毛军老将。
所以,当陈猱头眼睁睁的看着骑兵的战争落下帷幕,作为毛军指挥官的他也就不由死死的握住了拳头。
以至指甲刺进掌心,鲜血从手中流出都未能让他放松。
可不管如何,骑兵还是输了。作为元帅虽恨不能现在就为史俊报仇,可看着阵前的元将骑兵以有四千余人,而从天而降的大雨却还没有削减的意思,他也就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并于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冲动行事,现在元军就等着自己行事进而露出破绽呢。自己决不能做一个愚蠢的牵线木偶,一定要沉得住气,一定要沉得住气。
心中一遍遍默念着,立在大雨之中的陈猱头也就不由盯死了对面的关保,简直像是一块大理石塑造的雕塑。
而大元元帅关保,看着毛军步卒在此时竟依旧没有轻举妄动,他内心便不免显得有些失望。可顺利解决对手骑兵的喜悦,却也足以将这抹微不足道的小小失望彻底冲散。
故等帐下大将忽兰带着剩下的一千六百名骑兵与他汇合后,看着已明显露出疲惫之色的毛军阵前兵丁,关保终也就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刀,对着毛军步卒的方向,狠狠的劈了下去。
“杀,击溃他们!”
关保怒吼着下达了命令。
而伴着关保的这声怒吼,数以千计的元军骑士终也就迫不及待的向着毛军的军阵冲杀而去。
“掷飞斧!!!”
因忽兰的胜利,关保这边就又有了新的飞斧做为补充。
所以,便随着前线指挥官的声声怒吼,那数以百计的短柄飞斧也就被元军士卒劈头盖脸的砸了出去。
然后,这如冰雹一般的飞斧也就再一次砸进了毛军的军阵。而后,便就如前两次一样,数以百计的毛军士卒在哀嚎声倒进了血泊。
故趁着这个机会,这数以千计的毛军骑士也就狠狠冲进了毛军那看上去就如刺猬般的密集军阵。
一场激烈而又血腥的白刃战,此时终也就上演了。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在这个时候,前方的毛军将领都已经快将自己的喉咙吼破。可在元军那无与伦比的冲锋下,前方的毛军士卒却还是如割麦子般倒下一片。
却是相比起毛军步卒而言,乘骑着战马,并使用着丈许骑n的元军,在冲锋时所能展现的战力实在有些太过强大了。
即便毛军的刀盾手和长矛手将军阵变得如同刺猬一般,可元军如滚落山头的巨石般狠狠碾来时,那看上去严密无比的军阵,还是被他们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要惧怕,顶上去,顶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
毛军的将领在此时一遍又一遍的怒吼着,让帐下那些同样是早已准备好的兵丁相继补位。
论兵力,毛军的兵力依旧比元军多出数倍。即便失去鸟铳这种远程压制并打击敌人的武器,可只要能拖出元军前进的脚步,和他们僵持下去,毛军便能发挥出他们的兵力优势,生生的耗死元军。
所以,毛军将领在此时完全将手下人的性命当成了阻挡元军前进的绊脚石。这种不计死伤的狠辣行为,真的也是将慈不掌兵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因此,即便毛军已经如割麦子般倒下一片。可在将领们的催促和逼迫下,数以千计的毛军士卒还是举着大盾抬着长矛顶了上去。
“杀,杀,给我杀!!!”
毛军在此时展露出了不计后果的疯狂,比起他们,元军在此时自也不逞多让。
早已按捺多时的他们在这个时候简直就像是群饥饿的野狼。狠狠的冲进毛军的军阵后,便就借助着马力,像是疯了一样的向前冲杀。
“去死,去死,去死!!!”
他们在此时一声接一声的怒吼着,手中的特制骑n折断后,顿也就抄起了战马上的马刀,狠狠劈砍起了欲要阻挡他们前进的毛军士卒。
然后,从一开始的势如破竹,再到接下来的互有伤亡,战局自就逐渐进入到一种焦灼状态。
而这样的焦灼状态自然也是元军这边最不想看到的。
却是对骑兵而言,若是失去了来去如风的速度,那么在步卒面前,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大号靶子。
所以,于阵后督战指挥的关保在此时就又压上了一支生力军。这些个开始狠狠抽打胯下战马,就像是火箭升空时的第二推进器一样,再一次如锋利的钢刀般刺进了毛军的军阵。
然后,那血腥无比的厮杀也就再一次上演。
面对正处在高速冲锋中的元军骑士,失去火铳、nn,没办法远程打击敌人的毛军步卒实在是有些难以抵挡。
在元军那近乎能撼动山川的千军奔腾前,仅仅依靠巨盾和长矛的毛军军阵,自又被敌人撕开了一个口子。
而后,如潮水一般的敌人便从这个突破口中涌进,无比相似的一幕也就在毛军的阵前再一次上演。
“该死,让三千兵马压上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后退半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挡住他们。督战队,让督战队立即就位,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慈不掌兵。战场上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情脉脉之地,更没有文人口中那所谓的“醉卧疆场”的浪漫。
鲜血、杀戮、疯狂、绝望,这些才是战场上永恒的主题。
而所谓的爱兵如子,大多数时也只是希望士兵能更有勇气的为将领赴死而已。
所以,当发现元军的冲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猛烈时,陈猱头也就毫不犹豫的派出了那专门用来杀自己的人督战队。
这些人在此刻就像是二战时期的苏联政委,对毛军nn忠心耿耿的他们,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每一个后退的胆怯同袍,绝对不会有丝毫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