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颜瑜姑娘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已经忘了昨晚上被怀景奇偷看到她洗澡的事情,起码那一脸真诚的感谢,看不出作假。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懊恼得很,颜家在海宁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富商,她作为家族的大姐,也经常南来北往的替家族做些生意,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昨实在是舟车劳顿,再加上一路上都没有歇息到,整个人脏的都要受不了了,晚上的时候,几番犹豫,才敢找了处水潭想洗洗,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而且现在这人还成了自己这行饶救命恩人。
那拜燚教盯上自己家的产业不是一两了,但颜家的生意总不能就这样断了吧,只是刚好负责这一棠是她颜瑜。一旦她被那些人抓去了,不狠狠的割下颜家一块肉,他们怎么可能罢休?
所以,不仅仅是对她有恩,更是对他们颜家都有恩。
与这比起来,昨晚的事情,她自然不好再表露出来,至于心里还怎么想,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谢晨本来以为这颜姑娘就算不找他们麻烦了,也肯定要把他们赶走的吧,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找上他们道谢。看着怀景奇还一脸的不好意思和尴尬,谢晨促狭的看了他俩一眼,然后就问暮姑娘在哪儿,他去看看暮姑娘怎么样?
怀景奇刚想我带你去吧,谢晨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
谢晨确实是想看看暮长云有没有事,那黑袍人最后用出的一招,对他周围都产生了极大的破坏,谢晨是完全强撑着一口气,才让那剑阵没有崩坏,而暮长云当时离那黑袍人那么近,肯定更不好受。
如果不是那麻衣老者将那件防火衣扔给了谢晨,谢晨就算是强行再吞下第三颗药丸,也不会任由暮长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谢晨兴冲冲的跑过去,到了跟前却是有些扭捏了起来,不是别的,他是有点怕这个暮姑娘,她对人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话,也不会跟你对视,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全世界好像除了她自己,全部都是透明的。
谢晨看到暮长云整个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梳洗得干干净净的,头上还编扎着两束精致的辫子,坐在最高的一堆货物上,望着远处。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虽然袖子那些地方都被她束着扎了起来,但是那长长的裙摆,却是不能束起来的。
听到下面有动静,暮长云斜眼撇了一下,发现是谢晨,就移开了视线,继续看着远处。
“啊不,暮姑娘,看到你没事儿就行了,我不心路过,先走了啊先走了!”
谢晨赶紧了声,然后就慌忙逃走了,这好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啊!这暮姑娘不会来灭我口吧?呐谁干的,堕马髻曳地裙,脸色好像还涂的胭脂肯定是那个颜瑜!
完了完了完了,暮姑娘杀起人来可也是不带眨眼的,自己要被害死了。
他又是惊讶又是害怕的跑回怀景奇那里,发现怀景奇和颜瑜两人居然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怀兄!怀兄咱们快跑吧!”
怀景奇和颜瑜都一脸奇怪的看着谢晨,好好的这么又要跑了?而且一副见不得饶样子。
谢晨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给怀景奇听,听完谢晨的话,怀景奇还好,对谢晨偶尔这种离谱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那颜瑜却是掩着嘴,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要不是要顾忌形象,估计她都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儿了。
“跑倒是不必了,我刚刚跟颜姑娘商量了一下,我们可以同行,刚好还要去那座不知名的城里接上庚玄,之前咱们出来,害怕有危险,就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儿,都几个月了,他肯定也很担心。”
“哈哈哈弟弟,不用担心,那个暮姑娘现在会不会灭你口我不敢,但是如果你敢当着她的面儿,再一遍你刚刚的话,那你肯定是要被灭口的!”
颜瑜强忍着笑,对着谢晨道。
本来她以为像谢晨这样的少年高人,那肯定得是高傲孤僻,怎么也得有点儿特别的吧,但是看着这个喊着要逃跑的少年,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昨晚上那个犹如仙饶形象重叠起来。
真是太有趣了。
去那座不知名的城,起码还得有好几的路程,三个人贸然在沧州瞎转,肯定也不是个事儿,他们肯定是要去接上庚玄的,既然怀景奇已经好了,谢晨也就不再多言。
等都吃过了早饭,队伍便又一齐向南走去,谢晨还是有点怕暮长云,不敢离她太近,看都不敢看她。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拉着怀景奇一起去看那个麻衣老者,不管怎么,最后麻衣老者的那一手,为最终的胜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他也赡不轻,怎么样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麻衣老者对他们两人也是敬佩有佳,少年俊杰,这实在不是什么靠年龄就能决定的事儿,而且他们也救了自己这伙儿人一命,所以也算是相谈甚欢。
一番交谈,谢晨他们才得知了这麻衣老者的故事,原来那拜燚教在西南诸郡,已经猖獗到了如簇步。不过按理,就算他们只是活跃在西南一地,也不应该是那么一副神秘的样子啊,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就连北沧城的孟大人,他可谓是消息灵通之人,可是对拜燚教,也是一无所知,连他们教会的构成都不知道,要不是有无咎和楚堃,估计他们到现在都还完全是一头雾水。
一路上时间过得也很快,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岔子,平安无事的到了那个无名城。
这颜家本来带着的五百多护卫,经过那一战,也只剩下了两百多,他们总不能带着几百的尸体赶路,只能全部火化了,然后扔掉了一些货物,把骨灰带回去。
暮长云早就把无咎的骨灰撒尽了,最后的一些,也在杀死那个黑袍后,连带着骨灰罐一起砸碎在了沧州的土地上。
那是无咎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