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看到洛泉冰冷的尸体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刚刚接触外面的世界,洛泉是他第一个意气相投的朋友,也是他头一次真心的对待“外面的世界”的人,再看到洛泉的尸体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他不敢相信,昨天还在一起聊天玩闹的人,怎么顷刻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在知道洛泉死亡的真相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只想给洛泉报仇,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这种无力的感觉,自己太弱了......别说保护身边的人,连为他报仇的能力都没有,一个商贾、一个剑庄弟子,直接让自己带着刘蛮和钟师姐陷入了死地中。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拼命的练武,连一刻都不曾懈怠。
但是现在又是这样......一个黑袍使,直接就要了自己和暮长云两人的性命。
他只感觉不甘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还是这样没用,危急关头,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且停手——”
就在黑袍使的一掌要击中暮长云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传了出来,在声音之前,一柄飞剑已经直冲黑袍使刺来,黑袍使当即调转手掌,手中一团烈火又现,拍向那柄飞剑,剑与掌在黑袍使面前悬停住了。
有人来相助,暮长云此时也顾不得出她这一掌了,赶紧收掌身形向后退去。
黑袍使面前的飞剑似乎有灵性一般,他的掌已经止住飞剑的势头,但似乎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推着这柄剑一般。
不管是谢晨暮长云,还是黑袍使,三人都齐齐望向刚刚传来声音的地方,同时也是这柄飞剑飞来的地方。
一个短衫男子,或者说老者,年龄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穿得整整齐齐,腰捡还悬挂着一柄长剑,脸带着笑意,正不急不缓的朝他们走来。
黑袍使本来想收起这柄剑的,但是发现好像没办法,只能侧身,让这柄剑飞了过去。
“你又是什么人?”
黑袍使现在其实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谢晨的计策其实很成功,他在与谢晨交手的过程中就已经用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只不过那些力量大多数都用在了密林中的杂草树木,不然也不可能被谢晨打伤两只手。暮长云的出手又几乎让他用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看起来他是碾压性的击败了谢晨和暮长云两人,但其实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眼下居然又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要保住这两个人......
“我是谁似乎不重要吧?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啊......”
“怎么,是来救他们两个的?”
黑袍使尽量保持着强大的外观,起码这身火焰铠甲现在是绝不能让它消失的,从刚刚那一剑的威力来看,这人绝对不简单,而且现在他自己已经没什么力量了,连保持这个状态都已经很难了,如果这人执意要救这两个人的话,那自己假装卖他一个面子,先撤走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来救他们的,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三人一听,都有些奇怪,算账?跑到这里找人算账?但是谢晨却是感到有一丝熟悉,然后他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算账?什么意思?”
黑袍使一听不是来救这两人的,心里放松了不少,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今天必须死!至于算账,他要什么自己给他什么就是了。
“对,算账,不瞒你说啊,这两个小家伙呢,是我们剑庄的弟子,未来不可限量啊,你今天把他们打得伤得这么严重,我当然要找你算账了,至于赔偿嘛......这不是在找你商量吗?”
谢晨眼睛一亮,果然,他想起来了,当初宫师兄就说过,他们甲班的弟子开始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给他们安排护道人,在危急关头会出手保护他们的性命,但是从头到尾不管是怀安谨庄主,还是二院院长,都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这件事,所以他也就没和别人提起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黑袍使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们是同门中人。
“哈哈哈哈,两个废物而已,这位侠士虽然与他们是同门,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乃拜燚神教的黑袍使大人,今日若你不插手此事,时候我将赐予你无的神力,让你成为我拜燚神教的一份子,那时候,你想要任何东西便可以有任何东西!别说算账了,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实现!如何?”
听到这话,这个剑庄的护道人脸的笑顿时就消了,这拜燚教的人......还真是,无可救药的有些可笑啊......
“我想好了,就拿你的命来赔偿吧,两个人的重伤换你一条性命......很公平,你说是不是?”
“不不不......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我可以答应你,一定让你也成为一名尊贵的黑袍使!”
这位护道人已经完全没有理会这个黑袍使的话了,缓缓拔出他腰间的另一把剑,要比刚刚那柄飞剑长一些,寒光四射,杀意凛然。
“我不杀这两个废物......啊不,这两个少年俊杰了,我放过他们,咱们今天的事情就此结束,您看如何?”
这黑袍使身包裹着的火焰铠甲已经消失了,他一边满是哀求的说着,一边缓缓向这个护道人前辈走过去,言行间,似乎都快跪下去了。
不过,谢晨却清晰的看到,这个黑袍使的右手正别在身后,拿着暮长云的短刀。
“小......心......”他竭力的想出声提醒,可是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就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这黑袍使突然发难了,又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短刀已经拿出,直刺向这个剑庄护道人。
“去死吧——哈哈——”
没想到,这个剑庄的护道人似乎毫不在意,根本没有在乎黑袍使的这一刀,右手横剑,身体微侧着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没有停顿的就与黑袍使擦身而过,然后剑直接归鞘,径直向谢晨和暮长云两人走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
谢晨和暮长云两人,就这样看着那个好像不可战胜的黑袍使,如同朽木一般倒了下去,连声音都几乎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