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见到杨柳是海青生日那天，海青没什么亲戚朋友，我想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接受他话多吗？

再不济把他前女友们叫来，也能凑个两桌，只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随礼了。

杨柳是我打电话叫来的，我一直存了她的电话，但一直没给她打过，我总不能在平时打电话和她说：那个谁，我跟海青臭袜子都存了一堆了，你过来帮我们洗洗呗。

…………

我们选了家客人比较少的饭店，本来海青还叫了罗叔，但是他有事来不了。

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们三个人，海青不知道我叫了杨柳，当他看到杨柳的时候直骂我不义气。

我说，不用谢。

杨柳瞪着海青，说，“我不找你你就真的不找我了吗？”

看着他们两个，我总有种丈夫惹媳妇生气了，媳妇在质问丈夫的感觉。

“我这不也没什么事找你嘛”海青唯唯诺诺的说。

“哼！”杨柳喝了口酒，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吃什么，我请客，哈哈哈。”海青拿起菜单说。

“鲍鱼”我说。

“好，”海青又看着杨柳“你要吃点什么？”

我撇了撇嘴，识趣的不说话了。

“我要吃……”杨柳说了一些菜。

到最后端上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我的鲍鱼，全都是杨柳点的菜。

我心说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手是用来抠鼻屎的，果然衣服才最重要。我想到了香港三级片盛行的年代，不穿衣服才是艺术，我居然有点怀恋。

酒过三巡，杨柳突然说道：“海青，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这么严肃啊？”海青笑着说道。

“你和多少女人睡过？”

杨柳这个问题问得海青猝不及防，连我都吃了一惊。

“额……”海青嗯嗯啊啊的说不出口。

“那你觉得我身材比他们差吗？”杨柳继续问道。

“没……没有。”

“你觉得我老吗？”

“没有。”

“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

“没有！”

“你喜欢我吗？”

“我……”海青说不出话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看见杨柳的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你要不要娶我！”

海青喝了口酒，说，“没有……我没有能力去娶你。”

“我不要你有钱，我不要你干什么，我就要你！你娶不娶我！”杨柳声音更大了些，引来了邻桌客人的观望。

海青看着我，露出求助的表情，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能做的就是如果等会儿他俩打起来了，我就站他们中间，反正我从小被打到大，抗揍。

他们没有动手，我竟还有些失望。

杨柳突然哇的哭了，我踹了海青一脚示意他去抱住杨柳安慰安慰她。

海青刚伸开手臂，杨柳就推开他跑出了饭店。

“怎么办？”海青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他妈的……

我还没说完，海青就跑了出去，我跑慢了一点，被饭店老板拉住埋单，我出饭店的时候还听着老板在后面念：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吃霸王餐……

海青追到了杨柳工作的地方，我跑得慢一点，我到的时候海青正被一个男人按在地上打，杨柳在旁边拽着那个男人，边拽他边哭着喊：我不喜欢你，你别打他了！但杨柳根本拽不动他。

我跑上去一脚踹开那个男的，我发现就是上次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杨柳的同事。

我还没问清原因，海青翻身起来就对着那男的一拳，两个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突然那男的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个亮蹭蹭的东西拿在手里，往还在地上的海青跑过去，我看清了他手里拿的竟是把小刀！

妈的！我想跑过去，但来不及了。

一直在边上的杨柳马上就冲过去挡在海青面前，男人的第一刀刺在了杨柳的大腿上。

海青红了眼，站起来推开杨柳，来不及躲闪，男人的第二刀刺在了海清的肚子上，他又把刀抽出来，刺了第二刀。

我疯了！我终于冲到他们面前，使劲的一脚把那个男的踹开，我踹得脚都有些发麻了，但我管不了这么多，跑过去勒住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脖子，老子要杀了他！

男人手里还拿着刀，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往我手臂上扎。

我被扎了好几个口子，一整只手臂上都是血。我终于吃痛放开他，他翻起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海青，慌忙的跑走了。

我这才看向海青，杨柳抱着他跪在地上在哭。

我跑过去，听他嘴里念着：周……周游……周游……

鲜血从他嘴里冒出来。

我哭着说：“你别他妈念了，老子又不爱你，你血都从你嘴巴里流出来了，还堵不住你……”

周围围了一些人过来，他们拿出手机拍着，有人喊道：“报警啊，杀人啦！”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我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我吼道：“先打120叫救护车啊，报个屁的警啊！”

有人嚷嚷着“保护现场”

我说：“去你妈的，救人啊！”

周围喧闹地吼着。

“都没气了！”

“他妈的打120啊！”

“打啦！”

“让一下，让我拍一下……”

…………

我愤怒的盯着周围的人，但我没有一丝力气了。

救护车赶到了，疏散人群花了十几分钟，几个医护人员把海青放在担架上抬进车里，几个人去付杨柳，杨柳没理他们，抓着海青的手一直没放。

又有几个人来扶我，我摆摆手说“我自己走。”

在车上，杨柳一句话没说，就看着海青。

医生停止了对海青的抢救，看着我们，摇了摇头。

然后医生要给杨柳包扎，杨柳死死地抓着海青的手尖叫着：“我不！他没死……快！快给他止血！给他插输氧管！”

杨柳声嘶力竭地喊着，她脸上还沾着血，叫起来表情看着很狰狞。

我按住她让医生给她打一针镇静剂，没想到她转过头一嘴咬在了我的手上，还发出“嗯…哼…”的声音。

我忍着痛按着她，着她狠狠地瞪着我。我急忙叫医生快点，我感觉我手上的肉都快被她撕下来了。

杨柳逐渐地“睡了”过去。

我坐靠在救护车里，脑子很乱，心里有些发毛，我不能凶杨柳，因为她跟我一样痛，我是个感性的人，做不到像电视剧里那些主角一样冷静又果敢。

我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很难听，整个车都是我的哭声。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

哭或许能发泄一些东西吃，让我短暂的逃避难过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