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越来越大，江海也有点不耐烦。

像这种荒无的地方，都基本没有几个人能找到，敲门声这么激烈，估计也是沈于皓了。

“不要乱动，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万事俱备，就等着沈于皓进来。

等沈于皓进去之后，江海立刻把门关上。沈于皓是不可能空手过来，肯定还会有准备。只能说，既然沈于皓找到这个位置，就证明他已经躲不掉了。

“这次，你可不能再脱身。”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你的后部队可没这么快可以赶上。”下一秒，子弹就打到沈于皓腿上。

真的，还没预想下一秒发生的事，就已经发生了。

“沈于皓！”顾坠思听着枪声出来。“江海，你干什么？”

“不要心痛，他马上就不在。”

他要干什么？

顾坠思挡在沈于皓前面，以防江海的下一步动作。“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顾坠思的枪也一直在手上。

枪，已经在脑袋上了。

是期待沈于皓的救援，可绝对不是这样的下场。

“江海，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从你跟邓晓桦开始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对于活，我并没有多大的欲望。这六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为了冬冬而活。我总总在想，如果不是冬冬的出现，我也不至于有现在肮脏的生活，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已。”一字一句，刻在心里的话，也算是终于说出，“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要认识你！”

江海的枪，对准沈于皓。

从来都不知道，江海可以这么顽固。丝毫没有放了沈于皓的意思。

外面的抨击声，越来越强烈，江海也不会给更多的时间让沈于皓活着。

“如果你死了，我就立马杀了他。”下一枪，刻在沈于皓的肩膀。

现在，江海不会向沈于皓的命脉开枪。

要是沈于皓出现什么意外，顾坠思会不会立马跟随？

“江海，我活着与否，你也会杀了沈于皓，不是吗？”下一枪，会不会是致命的一枪，“江海，自首吧。”

会不会在这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砰——”

脑浆随之喷出……

“顾坠思——”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招架的顾坠思，人也随之倒下了。

“沈于皓……冬冬……就拜托你了。”

“我才不要帮你照看他，你可是要当一个称职的母亲。顾坠思，你起来，给我起来。”他来，也不是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再也听不到沈于皓说的话了。

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随便离开？

这根本就不是想要的结果……

还没有把你安全带回去，你的人生路还没正式展开，怎么就可以……这是不可以的，顾坠思，你起来。

“我求求你，醒来。好吗？”

顾坠思已然是沈于皓最后一根软肋了……已经做不到坚强了。

门外的人，已经把门撬开了。

“小思……”风瑜漾看到，仅是倒在血泊里的顾坠思。

在门外，也可是听到好几声枪响。听到第一次，就已经很着急地撬门，更何况是好几次。一次一次地催促撬门。

“江海，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如果是，你怎么不死！为什么不爱你的人就要遭受这样的结局？”风瑜漾反问江海。

顾坠思，已经是风瑜漾唯一的亲人。仅剩的亲人，就这么……离去了吗？

江海，整个人都已经定住了。

“江海，你说话呀，为什么你的疯狂要小思承受？”

江海也给不到任何答复。

只是想，顾坠思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

“你从来都只想着自己喜欢小思，都完全没有想过小思是否愿意，从来你都不相信感情必须是两情相悦，你永远也只会一意孤行。你已经把小思绑在身边六年了，你觉得不够，可这已经是她人生最黑暗的六年了。”风瑜漾一字一句地点醒江海，“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一直找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身边自以为最关心自己的人。”

是这样吗？

顾坠思所有的梦魇，都是他赠送的。

直到这一刻，也才真正明白，无论做了多少的努力，顾坠思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江海。最终，也只不过是安心的大哥哥而已……

如果，没有六年前那件事，相信顾坠思都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自己一味地强强求让顾坠思留下，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江海是吗？”

“有什么事吗？”

“我是XX分局的……”

“我跟你走，所有的罪责我都承认。”还没等那人说完，江海就抢先一步。

顾坠思临死前，是希望江海可以自首。过去所有的过错，也一并承担。也希望，这可以是最后，以及唯一的慰藉。

“风瑜漾，冬冬，在家里，他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告诉他父母经历了什么，就说，他父母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他爸爸是怎样的人，如果可以，沈于皓，冬冬，就交给你了。小思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可是根据你的名字取的。我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她没有一次是忘记你的，是觉得你已经不要她了，你的世界里没有她了，所以才……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任何错误了，所有的罪责我都会承担。”因为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有很多，都是顾坠思曾经期待的生活，现在都已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