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从今天开始你这个专门替百姓办案的小组可就成立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寻找两个人来帮助你,一同处理案件。”尉迟岩给了上官绾绾两个地址。
第一个地方,花满楼对面的玉器店,旁边的猪肉摊,人物,齐明宇。
上官绾绾找到了尉迟岩所说的地方,是个嘈杂的闹事,不过穿街过巷,唯有那个猪肉摊十分清净,摊位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和别的卖肉地方不同,不仅收拾的干净,没有那些四处飘荡的飞虫和猪肉里熏天的味道,还满是浓厚的香味儿,将整个猪肉摊与其他摊铺分隔开来。
稀奇,十分稀奇。
上官绾绾走上前,看了眼举着镜子描眉画眼的人:“来二斤肋骨肉。”
那人,伸出净白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肋骨处,娇媚着语气:“自己切。”
听着齐明宇这个名字上官绾绾认为应该是一名男子才对,莫不是找错了人,上官绾绾迷糊一阵,打量那人几眼,却始终不见他把镜子放下,无奈,只得拿出一掉铜板放在摊铺上:“肋排肉二斤,骨肉分离,切好打包。”
听见铜钱的声响,那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手里的铜镜,修长的手指握住案板上的柳叶刀,媚眼一笑:“小姐要做什么吃?”
上官绾绾看着眼前这张女子都要神魂颠倒的脸,低下头轻咳了咳:“做,做肉汤。”
只见齐明宇拿起尖刀朝着肉割了几下,剔除了肋骨,刀刀分明,一片片轻薄如翼的肉片落在案板上,眼疾手快,装好打包:“小姐,您要的肉。”
上官绾绾接过来,却见那人又重新拿起镜子,不多一言一语。
“齐明宇你们祖上世代仵作,为朝廷做事,不过到了你父亲一辈渐渐家道中落,因为其不懂得朝中生存之道,备受排挤,无奈带着家人隐居山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想替你父亲重新拾回应有的名声?”上官绾绾捏准了这条信息,想要激发齐明宇心中的不忿,重回朝廷做官。
可谁知齐明宇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掸了掸身上红衣,淡淡道:“他们那辈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可不想掺和,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帮忙做事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南宫朔颇为不满齐明宇的猖狂,强硬说:“放肆,朝廷的命令怎由得你做主?”
上官绾绾弗了弗手,故作惋惜的对南宫朔说道:“不要动气,反正我这次也没抱多大的期望,罢了,不过就是委屈了那些胭脂水粉,看来他们只能终日呆在乌漆嘛黑的箱子里了,我们走吧。”
“等等。”齐明宇颇为小心的斜了上官绾绾几眼:“你什么意思?”
上官绾绾背着身子,扬了扬嘴角,坚定道:“每个月新上市流行的胭脂水粉任你挑选,你意下如何?”
齐明宇不得不开始重新打量上官绾绾,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摊铺,站在上官绾绾面前:“成交!”
最为难搞的仵作搞定,下一个的地方,倾心客栈,人物穆云兮。
穆云兮原本是个可以当女官的料,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简直是移动的书库,可是她仕途艰辛,曾经入宫当过几个月的女婢,又被调到刑部呆了几年,却不知为何最后又被赶了出来,穆云兮身无钱财,也无住所,落魄之时,被倾心客栈客栈的老板娘救助。
老板娘看她读过几年书,于是留在客栈里,时而跑跑腿,时而当个账房先生,不过却总是因为偷嘴给老板娘带来不少麻烦事儿。
这个倾心客栈的门客倒是不少,人来人往,就连对面盛极一时的如玉酒楼都争不过。
上官绾绾三人刚一走进客栈,就看见穆云兮懒懒散散的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说:“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儿的房间都被订满了,人手不足,上不了菜,如果需要雅间,还请下次再来。”
“穆云兮,你又死哪儿去了?”语毕,迎面过来一个稍稍逊色齐明宇的女子,浓妆艳抹,头戴着三把金钗,身披蓝色锦缎衣,吵吵嚷嚷走了出来,可来往的宾客无一敢露出厌烦之色,更无人上前制止。
上官绾绾一猜就知她定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胡四娘,胡四娘早年在江湖为生,后来落脚在长安城,开了这间客栈。
胡四娘为人霸道,在江湖上也是名声阵阵,可以说整个长安城,没有一个人敢在倾心客栈吃饭不给钱的。
只见胡四娘大步向前,拦在上官绾绾三人面前,她粗略打量三人一人,脸上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她记错了,雅间和客房是有的,各位客官请跟我来。”她另一只手拉扯一下穆云兮腰间的肉,使了个利眼:“还不快去准备饭菜。”
胡四娘方才怒气的面孔一转过来堆满了笑意:“客官您请,雅间在楼上。”
胡四娘带着他们到了二楼一个临近窗边的位置,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着饭菜实属闲情逸致,胡四娘替他们倒了茶水:“客官还有事儿吩咐的吗?”
上官绾绾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老板娘,刚才那人可是叫穆云兮的账房伙计?”
提起穆云兮的时候胡四娘娘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随后又笑着含糊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客栈,只管打尖儿住店,可不管找人的。”
“我就是想打听点事儿,你放心,我不是来找她麻烦的。”说罢,上官绾绾从怀中拿出一掉铜板,溜了胡四娘一眼,胡四娘笑着将铜板揣进了口袋:“您稍等,我这就把人叫来。”
等了片刻,人还是不来,齐明宇支撑着胳膊看着窗外,闲言道:“一个书呆子有什么用,你们官府真是找不着人了。”
上官绾绾也不理会,她站起身朝着外边走去,才走下楼梯就听见后院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寻着走过去,就看见胡四娘拉着不情不愿的穆云兮:“我告诉你这可是个大客户,你可不能给我搅黄了,这些年我供你吃供你住,这回该轮到你报恩了。”
上官绾绾还听到从穆云兮口中传来的类似杀猪的吼叫声:“我不去,那些可是官府的人,我见了他们腿就软,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最终穆云兮还是没能坳过胡四娘,苦着一张脸被提了上来,往雅间里一丢,胡四娘细着语调提醒道:“客官,人我给带来了。”
而后又着重提醒一句:“稍后我再来提人。”
胡四娘走后,穆云兮就一直低着头,她添着干涩的嘴唇,眼睛左右飘忽不定,雅间内一时安静的异常。
上官绾绾倒也不想拿着官威来压穆云兮一头,她倒了一杯茶放到穆云兮的手里,轻声安抚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
穆云兮撇了撇嘴,喝下茶水之后略略抬了抬头,看了上官绾绾一眼,又马上低下头:“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们是来找你协助办案的。”上官绾绾直奔主题,却不想一下就把穆云兮吓的魂飞魄散。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们找错人了。”说着,穆云兮就要跑,被南宫朔及时拦下。
见穆云兮如此,上官绾绾当即摆出一副柔情的模样,生怕吓着穆云兮。
“面对这个一个柔弱的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上官绾绾掰开南宫朔的手,扶着穆云兮到了饭桌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果然,穆云兮一见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两眼冒金光,上官绾绾拿了副筷子放到穆云兮的手里:“正所谓一面之缘就是朋友了,刚刚不好意思,吓到了你,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你的压惊饭,别客气,快吃吧。”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穆云兮咽了咽口水,怯生生的夹了第一口菜,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桌的饭菜被吃的干干净净。
就连齐明宇都惊叹穆云兮的食量,嫌弃的瞥她一眼:“真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
“其实我们来只是想借助你的一点儿帮助,而且你放心,只要是在办案期间我们不仅会给你提供饭菜,而且还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上官绾绾如同狐狸见了肉,鱼上了勾,笑弯了眼角。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既然吃了他们的饭菜,那么这事儿穆云兮可真是推脱不掉了,一时间就连南宫朔都惊讶上官绾绾巧妙的心计。
穆云兮喝下的茶水呛到喉咙里,一阵咳嗽:“那,那我把饭菜还给你们。”
眼看穆云兮急的团团转,上官绾绾也故作苦恼,她拧着眉头,思索半响:“如果你加入我们大理寺,我可以向上申请,保证你一辈子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
穆云兮犹豫许久,似乎找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只得深深叹出一口气,破罐子破摔:“成交。”
人员聚齐,破案小组正式成立。
上官绾绾下了楼,正巧碰上胡四娘拦在楼梯处,眉眼间带着妩媚的笑意:“客官这么快就问完了啊。”
正说罢,门口走进来一个官差,疾步到了上官绾绾跟前,小声道:“少卿,山河钱庄的马老板死了。”
一桩未平另一桩又起,上官绾绾神情凝重:“去山河钱庄。”
一声令下,胡四娘听见了嚷嚷着跟在上官绾绾的身后:“客官,客栈可不能没有账房先生啊。”
上官绾绾走得急,只得拿出一个银锭扔给胡四娘:“借用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