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板下了封口令,导致他担忧自己会丢掉工作,前台小哥并没有将那件怪事说出来,反而借着一对夫妇办理退房的时机,请三人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三人识趣地走到了大厅的沙发上坐下,都有些好奇地观察着那对夫妇。
他们穿着十分新潮时尚,丈夫的头上架着墨镜,妻子的头上戴着棕色的猎鹿帽,虽然有些不礼貌,但谢庄一扫而过的神识能够看到他们行李中的放大镜,指南针,快干衣物,手电筒等等,这两位显然不是普通的游客。
“怎么办,那个前台小哥一定知道点什么?他为什么不说呢?”莉莉丝有些不爽地嘟囔道,“要不我们再跟其他工作人员问问?”
珠华洛还看着前台的方向,没有说话的意思。
“不需要。”谢庄就开口接过了话茬,他并没有忘记他的主要目的,接触珠华洛从而间接接触珠华乐教授,在社团活动中保持一些表现力将有助于达成这个目标,“那对夫妇会过来找我们的。”
“啊?”莉莉丝茫然地望着谢庄,还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跳动着,表述着她的不解,“为什么?我们都不认识,这怎么可能?”
“他们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你看嘛!”谢庄扬了扬下巴,果不其然,那对夫妇在办理完了退房手续之后,便拉着行李箱,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你们也是来调查这儿的传言的吧?我们也是!”那位男士轻佻地抬了抬自己的墨镜,儒雅地笑道,“要我说,这儿什么都没有,就是冷了点,可能也是海拔的缘故!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放下心来游玩好了!这儿的滑雪场还是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莉莉丝顿时意识到,这一对夫妇也是好奇于网上的传言而来的:“你们什么也没有调查到吗?这儿一点怪事也没有?”
“是啊,要我猜,这地方估计就借着网上的传言来吸引游客了!毕竟这儿一晚上住那么贵,对吧,平时估计更冷清!”男士相当笃定地说道。
但在一旁的女士却不乐意了,这位相貌普通但身材绝佳的人妻嗔怒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说道:“要我说,这儿还是有怪事的!”
“嘿呀,你们别听她乱说,我看她就是最近压力太大,做了怪梦。”男士却不以为意,凑到妻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
“怪梦?”差点被喂饱的莉莉丝急忙追问,“什么样的怪梦!”
“是这样的!”那位妻子眉头紧蹙,面露抗拒,“我们两已经来这待了差不多五天了,当然,我们虽然跟着向导去山里逛了几圈,但关于这满山积雪的事情却没有半点收获,不过,在这儿住了五天,我每晚都能梦到这个冬日山庄,具体的内容我很难记清,但我能肯定,每晚都是同样的梦,同样的山庄,同样的恐惧,这绝不正常!”
“这可能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丈夫不怎么相信,依旧劝说道,“放轻松点亲爱的,我们今天不就走了吗?”
“你确定是同样的梦吗?”莉莉丝忍不住问道。
“确定,我很确定,就是我老公一点都不信!”妻子满是埋怨地斜了丈夫一眼。
这话一出,三人都不免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正常人显然不可能每晚梦到同样的事情,这样的概率太小。
再加上这位妻子说过她记不清梦的内容,那做相同的怪梦就更加可能是一种错觉。
但假设她说的是真的呢?
为什么丈夫没有梦到,而妻子却梦到了?
谢庄的神识扫过了两人,就像玩找不同一样,分析着可能影响这一切的不同点。
是因为妻子是女性?还是因为妻子的灵性比丈夫微微强上那么一点?
这两个可能对应着不同的结果,前者可能是人类用迷幻剂进行犯罪,而后者可能是诡异造成的。
说不定这个诡异只会在晚上来,这也说明了谢庄为什么没有在这里察觉到诡异。
但如果是诡异作祟,这位妻子又怎么能活下来呢?
谜团一个接一个,三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座冬日山庄确实有古怪。
“那除了这个怪梦,还有遇到什么别的怪事吗?”莉莉丝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连忙追问。
但妻子却陷入了沉思,“这个……”,她显然没有太多的想法。
倒是丈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硬要说的话,冬日山庄倒是有个怪人,那是个老太太,服务员们都叫她温太太,她似乎已经在这儿住了很久了,应该对冬日山庄极为了解,你们可以去问问她,但别抱太大希望,因为她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不好打交道的怪老太婆,而实际上也是!”
“她住在哪个房间?”珠华洛突然出声问道。
“应该是在101房,我有时能看到她从那出来,我记得有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就站在走廊的尽头,远远地盯着我们,啧,那感觉可渗人了!”男士撇了撇嘴,身子还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语气嘲讽地说道。
他的妻子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柔声说道:“这样背后说人家老太太的坏话,你也太没礼貌了!”
“哈哈,我的,我的,亲爱的你不是也被吓了一跳吗?”
就在夫妇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注意到对面三人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仿佛越过了二人,看向了他们的身后。
寒气从两人的衣背之间窜了上来,让他们的甜言蜜语和轻松笑容在这一瞬间僵住。
只因为在他们身后正是一楼的左侧走廊,而走廊的尽头正是101房。
“你们说的温太太,就是那位吗?”
下意识地顺着谢庄的指引扭过了头,夫妇二人看到了走廊尽头画满了繁复的暗黄色梅花的浅黄墙纸。
在让人目眩的墙纸前面,一个穿着蓝色睡裙的老太太,正佝偻着背,撑在四方形的行走辅助器上。
她的眼窝深陷,目光阴沉,满头杂乱的银发。
只有那对暗淡的瞳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