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纯阳真人吕洞宾飞升以后,他所开辟的七处洞天福地,依次被后人寻觅找到,唯有那藏有纯阳真人的仙册异宝的“函虚仙府”,自古迄今,无人寻得。世人皆以为是纯阳真人施法掩去,故而当今世上的诸多能人异士,才会皆一无所获。
殊不知,此间缘由,只是因为一个左道旁门中人。
此旁门中人虽非庸流,却也不是什么真正高名之士。他自一位高人口中窥听出函虚仙府的一点来历,机缘巧合之下,寻得函虚仙府。
入洞之初,本欲窃居,将纯阳真人所留的仙册异宝攘为己有,无奈所知不详,丹书、剑诀俱有禁法密封,若是无缘,纵然你有多大的法力与神通,皆难于寻得。
所以这位旁门中人想着,自己既得不到手,又恐别人攘夺,自身道行浅薄,防御无力,便行了拙计:先用法宝将洞口的篆额掘去,然后移来千年藤蔓与浓苔肥薛将洞门隐蔽,只留下出入道路。
他本人仍装作不知,在左近觅一个崖洞暂居,以备穷年累日,每日潜往洞中探索研讨,冀于必得。每当出入之时,洞口必还另有禁法遮掩,使人到了近侧,都难觉察,如此方能隐蔽得住。
这位旁门中人自以为千妥万妥,谁知异派中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住了不多时,便在所辟的洞府之外,遭劫伏诛。
他临死之前,当然不会向仇敌吐露仙府的所在。可是行法之人一死,所行禁法随以失效。随着年代久远,再来无人,空山寂寂,苔藤自肥,直到秦清雪携徒而来,近抵洞口,方始发觉。
阮征本想凭借自身一双重瞳的妙用,寻得纯阳真人的藏宝所在。在洞中细心探索了数时,见鼎灶安然,四壁无恙,料定藏宝尚未被人寻得。又是遍寻全洞,详审机兆,越发断定先前所料不差。
用尽种种方法试探,一对凤目都快瞪瞎了,都查不出丹书、剑诀藏处。又根据秦清雪传授的“先天神数”,连卜数卦,却又都有必得之征。
正打算求问师尊之时,回头一望,见自身师尊秦清雪站立一旁,双手环抱,玉脸上挂着一幅看戏的神情,顿时起了心气,收了询问的打算。
阮征手抚下巴,沉吟思考,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连忙找师尊秦清雪要来了南明离火剑,便往洞外跑去。
秦清雪观他神情,似是有所领悟,来借仙剑,跑出洞外,星眸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之色,暗道:“我这徒儿不愧是原著中的峨眉七矮之首,人中麒凤,果然机智过人。”
危石坪自崖腰突出,孤悬天半,却是其平若镜,其上薛厚苔肥。
阮征自洞府内走出,微眯凤目,似有发现,信步走了过去。锵的一声,一道红光冲霄,南明离火剑出鞘。他手持仙剑,朝着一处碧薛轻轻一扫,将那处的苔薛一扫而空,露出一处裂成了一个尺多长,三寸来宽的石缝。
因为苔薛肥厚,阮征脚底又轻,四外并无伤损。缝隙不大,远观此处,仍是平匀一碧,非身临切近,看它不出。
阮征一见石缝,四外不见一点零星碎石,很似天然生就,又有几丝宝光自隙底冒出,知道所料不差,心中大喜,凤目顿时流光溢彩。连忙俯身往石缝中一看,见裂痕深达三尺以上,上丰下锐,隙底有一道光华耀眼,是一个苍玉匣子,匣子上现有四个朱文篆字,光华法灿,照得隙内通明,耀人眼目。
料定这玉匣之中便是纯阳真人所留的丹书、剑诀,阮征不禁喜得心头怦怦跳动,立即伸手朝前探取。
无奈那玉匣横置缝中,两头还有些须紧嵌石内,急切间取它不出。中间一截石缝稍狭,又不能伸向两旁削刺,更恐毁损仙书,不敢造次。
阮征起立持剑,闭目屏息,调动全身真气,正欲再挥一次手中仙剑,将石缝扩大,好取出玉匣,忽觉额头一痛,被人用手轻敲了一下。抬眸一看,师尊秦清雪的手刚刚放下。
秦清雪轻举玉手,指尖冒出五道黄色精气,往石中裂痕曲指一摄。只见黄色流光一闪,原横置缝中的玉匣已落入她的手中,再看那处碧薛,石缝已经闭合,宛若无事发生。
阮征持剑旁立,笑言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藏宝之地不在洞中,而是在这危石坪。”
秦清雪手捧一个玉匣审视,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何以见得?”
阮征长眉微微一挑,眸中精光一闪,笑道:“我遍搜全洞,全无仙册踪迹。后来静心细想,每次在洞中用先天神数占算,俱若有极微妙的仙法禁制,任是虔心静虑,终不能返虚生明,洞彻详因?只能算出事为吉兆,仙册近在眼底,早晚期于必得。我便想起,纯阳真人道妙通玄,法力无边,所居七座洞天福地,只有这里最为隐秘,洞外危石坪过分奇突,心疑石中有宝。出洞一看,果不其然。”
秦清雪先将玉匣放入腰间的法宝囊中,然后为自身徒儿的机智灵慧为之鼓掌,言道:“我的徒儿果然聪慧过人,不过,骄傲自满,乃是修道中人的大忌。你太过骄傲,所以只能发觉这一处的藏宝,忽略还有另一处藏宝。”
阮征闻言,忽然心中一动,四外环顾,见危石坪上苔鲜肥厚,密如碧毡。左右飞瀑,宛如玉龙倒挂,天绅下坠,分界仙洞,不禁是长短大小如一,更无丝毫偏奇,绝似有心造作。
连忙跑到那处原藏有玉匣的裂石隙的右侧,低头朝下一看,果然见到边沿上裂有一个石缝,大小与原先所见的缝隙相同,内有宝物呈现光华,细一辨认,乃是一个玉瓶、一柄药铲和两口宝剑。
洞外石坪孤悬崖腰,突出大半,左右飞瀑映带,大小如一,纯阳真人早便明示后人,他的藏宝所在之地。可惜后人多半都身在庐山中,不明其中玄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