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安郡主过了好久,也不见公子渝主动与她闲聊,便主动开口。
公子渝也不知听没听,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
汴安郡主沮丧地皱了皱眉,撅起嘴不高兴了。“子渝哥哥,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啊?”
这一次,公子渝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句:“是吗?”可是在汴安郡主看来,公子渝还是在敷衍她。
“子-渝-哥-哥!”汴安郡主猛地站起来,叉着腰大声喊着。公子渝草草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又说道:“你坐下吧,站起来干什么。”
汴安郡主不知道她的子渝哥哥为什么就对她这么冷淡,冷淡得都有点像她的子溪哥哥了……
不对!子溪哥哥温润如玉的,哪里对她这么冰冷过!
“子渝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啊?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就告诉汴安啊,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无论汴安郡主怎么说,公子渝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自从汴安郡主进了庆华宫后,公子渝便是这样,像失了魂似的。
汴安郡主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调皮地靠近公子渝问道:“子渝哥哥,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呀?”
听了汴安郡主这句话,公子渝突然抬起头。
“嗯……不急,你还是再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再说。”
公子渝明明是不想与她成婚,可是碍于燕帝的盛情,他也无法推托。如今,也只能晚一天算一天了。
汴安郡主以为公子渝的话是为了她好,便更高兴了。
夜半时,庆华宫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
殿内,公子渝并没有歇息,还静坐在桌子前看着书简。他猛地抬起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
“何人在此?”公子渝突然站起来,大声地问道。
话音方落,帷后便走出了一个人。霓无音慢慢地摘下蒙面的黑巾,看着公子渝。
公子渝见了霓无音,眉头突然紧皱。霓无音看着公子渝皱起的眉头,心中不由得拂过一丝凉气。
是不是他已经反感了?
即使是这样,霓无音还是忍住眼泪问了一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公子渝冷淡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们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你知道的。”霓无音强忍住眼泪,哽咽着说。
公子渝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的人都要明白你的心思?”
霓无音焦急的走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了公子渝的手臂。“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如此……”
“没有。你很好。”
公子渝垂下眼,冷淡地看着她。
霓无音听了他的话,却更加难过了。
“为什么……”霓无音忍不住抽泣道。
“你能不能放开本公子了。”公子渝皱着眉,看着她紧紧地抓着自己。
霓无音怯怯地收回了手,又抬手擦了擦眼泪。公子渝见霓无音这幅可怜的样子,心中突然像针扎一般。他慌忙转过身去,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霓无音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准确地说,她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出她想说的话。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其实从始至终,霓无音都没有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可是她相信,公子渝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你很好,不是你的问题,你是不是在疏桐殿待得太安逸了,想得怎么那么多?”
真的是想得多?若说公子渝是为了在燕帝面前自证清白,那么他杀了自己也无可厚非。可是……
她还活着,为什么他就要如此冷淡?
为什么?毫无缘由,不明不白地,就这样了么?
霓无音问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公子渝亲口回答她的问题。
可能真的是她自己想得多。堂堂东燕三公子,又怎么会对她这样一个家道中落的属下产生感情呢?
霓无音自己在内心演了一场独角戏,却指望着公子渝能明白?明白什么?
“那……告辞。”
霓无音转身便要离开,公子渝却突然说道:“你深夜潜入庆华宫,到底有什么阴谋?”
她能有什么阴谋?
霓无音听后无比痛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行礼道:“实在是对不起,搅扰了三殿下的清安。”
可是,她明明记得公子渝说过,不用说谢谢,不用说对不起。
公子渝也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看着她。
“你才离开庆华宫多久啊,连宫规都忘了?”
霓无音又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一下说道:“是,我自会领罚!”
她说完,默默地抽泣了片刻,便跑出了庆华宫。
【疏桐殿】
霓无音慢慢地进了疏桐殿,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竟然什么也没有问清楚。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比起一场真正的别离,或许悄无声息地开始,又不明不白地结束才是最让人割舍不掉的……
兰轻颜见霓无音这么晚了竟然不在宫中,不禁焦急万分,在殿内来回踱着步。看到霓无音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去嗔怪道:“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霓无音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地面。兰轻颜发现她身上的伤,连忙问道:“无音姐姐,你怎么受伤了?你到底去哪了?”
霓无音擦了擦眼泪,说道:“无妨。罪有应得。”
兰轻颜听了她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去找他了?”
霓无音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兰轻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
她怎么又去了?难道非要让公子渝亲口伤她,她才甘心?
不对。就算公子渝亲口伤她,她也未必会死心!
“他……什么也没说。”
此时此刻,霓无音的心里已经算不上是失望,而是寒心。兰轻颜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知道该如何劝这个傻丫头。
公子渝能说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冷淡?那就怪了。
其实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缘由,过去了便是过去了,聚散都不由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