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洛是在一片和煦的阳光中醒来的。阳光从三面的玻璃穿透入内,撒下了一层金色的暖阳。她伸了一个长长地懒腰,这似乎是她二十多年生命中最美妙的一个晨间。
她从床上下来,穿着一条长至脚踝的睡裙。她移步走到窗边,阳光刚好落在她的额前,怎么看都是美的。她环视了一圈屋内,并没有发现傅微澜的身影,然而他的手机却在床头。
苏洛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往下面走去。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便遇见了端着早餐上来的傅微澜。他看着她赤脚踩在冰凉了的地板上:“洛洛,你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苏洛将脚收回到长裙下,对着他吐吐舌,自己连忙返回房间,才想起她把房卡遗忘在了房间内:“我出门时,忘记拿卡了。”
傅微澜先将早餐放在苏洛的手上,然后脱下自己脚上的拖鞋套在苏洛的鞋上:“我去叫服务员开门。”他便赤脚朝大堂走去。
前台跟着傅微澜上来,她的目光一直在苏洛身上游走,那像是在看是怎样的一位女子能让这位言谈不俗,举止优雅的男子如此厚待。
“谢谢。”傅微澜道了声谢,便一手端着早餐,一手拉着苏洛进屋了。
傅微澜将早餐放在桌上,看着苏洛,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以后不准赤脚。”
面对傅微澜突然的严肃,她笑出了声。随后,伸手夹起一小块鸡蛋饼,喂到傅微澜的嘴里:“傅先生,你看你都有皱纹了。”
傅微澜将鸡蛋饼吞了下去,伸手抱住要去洗漱的苏洛:“傅太太的意思,是我老了?”
苏洛的腰被傅微澜的双手挠的发痒,她慢慢地蹲下身,连忙求饶:“我的意思是,皱纹也是一种生命历程的见证。”
傅微澜收了手,将她拉起来:“调皮。”然后推着她去了盥洗池边:“吃完早餐,我们去洱海。”
“这里到洱海要开三个多小时吧。”苏洛挤着牙膏,接了一杯水。
傅微澜边打理床铺边说道:“所以,我们今晚住洱海。”
“那还回来吗?”
“嗯。明天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去爬雪山。”
两人吃完饭,从丽江出发,绵绵阳光伴随着他们一路驶向洱海。
在路上,苏洛看见一对骑行者,全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们意气风发,全然没有老人应有的暮气。那是一种不同于年轻人的朝气。那是一种看淡俗世,历经岁月沧桑的练达。
到了服务区,老人稍作休顿,他们的车在老人透彻的目光下渐行渐远。
苏洛收回目光,不知为何,有点失落。拿出一瓶水打开,刚喂到嘴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似的,将瓶子递给傅微澜:“要喝水吗?”
傅微澜接过,喝了一口,又递给苏洛。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那一行老人。苏洛自然的接过,自然的喝了一口。她似乎忘记了这是傅微澜刚喝过的。
傅微澜看着,笑笑,不说,不说。
到了洱海,两人随便选了一家餐馆吃过午饭后。他牵着苏洛走到租自行车的地方:“要不要来一圈环海骑行?”
苏洛选了一架单人自行车:“好啊。”
傅微澜看了一眼旁边的双人自行车:“待会骑不动,可别哭鼻子哦。”
“不会。”苏洛像是被激发出了斗志。
两人慢慢环着洱海骑行,四周的风景在他们身旁倒退。苏洛的头发随风飘起,这会就不是美观了,而是挡视线了。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想把头发绑起,才发现此时手上没有发圈,翻遍了口袋也没有。
傅微澜将车子靠在路边,不慌不满的从伸手的双肩包里去除昨日买的发簪,走过去将她的头发挽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早上收东西顺手装的。”傅微澜退回去,推着车走到苏洛身边:“休息会。先走走。”
两人推着自行车,闲庭阔步的走着。微风时不时拂面,苏洛笑容缱绻,就似洱海中被风吹过的地方荡起的一圈圈涟漪。
傅微澜一时竟然看迷了眸,或许是情不自禁。轻轻地唤了一声洛洛,就这般,在人来人往的洱海边,吻了苏洛。
这个吻很轻,犹如蜻蜓点水般落在苏洛的脸颊上。
苏洛的手还放在自行车的扶手上。怎么说呢?她有点被傅微澜突然的举动吓着了。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在捂嘴浅笑。
“傻了?”傅微澜回头,看着在原地未动的苏洛。
苏洛这才推着车子,跟了上去。
烈日当头时,苏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要选择单人自行车了。可是心里那股倔劲又让她坚持着。她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前方望不到边的道路。
傅微澜跟在她旁边,慢慢骑着。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沉默为好。
最后苏洛还是开口求饶了,主要是真的太晒了:“傅微澜,我们回去吧。”
傅微澜看着旁边的浅滩:“要不要下水?”
苏洛侧过身看着,大树下的浅滩。她凑到傅微澜耳边说道:“这里都没人下水,我们下去会不会被人赶出来啊?”
“没事。”说着,傅微澜便开始脱鞋,弯身卷裤脚了。
苏洛觉得好笑,如果北冥集团的那些员工看见此时此刻的傅微澜,是不是会怀疑这是否还是那个日常待人淡漠疏离,沉稳睿智的傅董吗?
苏洛蹲在地上看着他:“傅董,你的威严呢?”
傅微澜笑笑,朝浅滩走去:“现在没有傅董,只有傅微澜。”
两人坐在石梯上,两双修长的脚落在清澈的水中,轻轻地在平静的水面搅动起波浪。傅微澜的右脚靠在苏洛的左脚边上,脚趾头微微露出水面。在两只脚的下面两只小鱼缓缓游过。
镜头便在这刻定格。太阳的光辉洒在水面上,一对小鱼在他们的脚下安静的振动着鱼鳍。
苏洛的头开在傅微澜的肩上,手指着远处的苍山:“傅微澜,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玩。”
苍山在远,洱海在近,这里可以恬静安然,亦可渲染出一城的风花雪月。
傅微澜握着苏洛的手:“洛洛,年少时光所亏欠你的,我都会一一补偿给你。”
这晚,两人没有住酒店。而是在洱海边支起了帐篷。
他们躺在地毯上,帐篷就在他们旁边。两人的身边放着啤酒,那是一种用无醇啤酒,度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银河在天边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的星星追随着月亮的足迹在漆黑的夜空中挪动,洒下一地的星月,荡漾在水面上,波光嶙峋。
傅微澜的手十指相扣着苏洛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在两人的四周弥漫开来。
他侧身将她拥进怀里,星光下的吻,总是带着浪漫又唯美的味道。像是为了迎合这样的曼妙,这个吻带着柔软的味道。苏洛像是吃进了一颗棉花糖在嘴里,那软软糯糯的味道,让人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