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小姐,别来无恙。”贵公子面色微醺,似是上好的羊脂玉染了绯色,一旁的云斟使劲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嗔怪对方坏了青楼规矩,笑嘻嘻补救道:“别站着啊,坐。”
妙画使劲笑了笑,眼中的泪意被憋了回去。踏入宛居后,小月牙便从在面关了门,静静候着。
“是啊,一别多年,”妙画在两人不远处坐下,“若非子澜公子,妙画都快想不起本来名姓了。”
“不过代号罢了,如何还不都是好好活着,就小叔整日里念念不忘。”云斟猛灌了一口茶水,醉酒一点也不好。
“不知两位缘何要找妙画。”
她是秋水镇的妙画姑娘,不再是十年前一心痴恋子澜公子的杨意了。
听到妙画问话,云斟突然就煞白了一张俊脸。
七夕女儿乞巧,云母心头头等重要的就是这不近女色的小叔子的终身大事,第二等重要的就是这嘴巴上挂刀子的小儿子的婚事。
趁此佳节,云母大刀阔斧承办了南陶贵女们的乞巧会,意欲择出合适人选。
乞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南陶的夫人们都是人精里的人精,自然识得云母的意思,各自嘱咐适龄的女儿们好好表现。
曾被云斟讽刺过的贵女找了机会便凑到云母旁边,担忧道:“请舅母安,有一件事蓉儿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夫人,只是斟表哥不喜蓉儿,蓉儿也不知该不该说。”
云母怜惜的拍了拍蓉儿软软的小手,看起来颇喜欢这位容貌清秀的外甥女,“你和云斟本就是表兄妹,有何说不得,你只管说,舅母给你做主。”
蓉儿点了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蓉儿知道斟表哥那日那样说是希望我死心,所以我私下准备的礼物也就不能拿出来了,”说到这儿,蓉儿见云母似乎并无怪罪她私相授受,便又道:“礼物我准备了整整两年,我希望斟表哥看到礼物的时候能够感动有一点点喜欢我,就想偷偷放到斟表哥的书房。”
“傻孩子。”云母心中叹气,也不知道两人的有缘无分是否能慢慢转变成有缘有份。
蓉儿忽然就红了眼睛,“斟表哥太过分了,他居然藏了一副女子的小像!”
云母一个哆嗦,心中却是天翻地覆,他那傻儿子居然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
蓉儿自然也感受到了云母的震惊,哭着道:“那分明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女童!”
“画像在哪?”云母是真的沉下了脸色,蓉儿被吓到了,退后一步才说:“在书房南面的暗格里。”
云斟听到母亲让他过去书房,看着一院子乞巧的莺莺燕燕,私以为又是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便拽了一旁老神在在喝了他两壶茶水的子澜小叔。
看着母亲阴沉沉的脸,当小像被扔到案上时,云斟便直挺挺跪了下来。子澜觉得那两壶上好的清明茶不能白喝,便招呼了一声“五嫂”,抬手拾起折着的画像,看看是什么能惹得他向来好脾气的五嫂动真格。
“不过是四年前在秋水镇认识的小丫头,托生在道观里想要让我帮他寻寻亲生父母罢了。这小丫头狡猾得很,若不是吃了亏,我哪还会留着画像提醒自己。说起来,娘,你是怎么知道这副画像的,我记得我放在暗格里的呀……”
子澜不置可否,展开了不大的一张小像,忽然就浑身发抖怔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