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欢爽快答应了拓跋尔的要求,并且顺便将案子收尾的活也交给了他。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喊明安,多带他出去走走,别让他老窝在房间里看书了。”
在一旁已经被拉出来的谢明安一脸生无可恋。
谢明欢假装没看到,临走之前又道:“来北地这么久了,大家都辛苦了,三日之后,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真的吗?”拓跋尔第一个给面子的惊喜大喊。
“哈哈哈,那我老胡就不客气了。”胡书也很配合。
谢明欢笑眯眯地点头,又专门和崔郢强调:“崔大哥,你一定要到啊。”
晋王哼了一声,在后面表达不满。
齐盛笑呵呵的在旁边活跃气氛:“那谢小姐您可要把银子准备好,说起来到北地之后,好久没好好吃吃喝喝了。”
谢明欢一一答应了下来。
温沿已经先一步被押回了行宫。
说起来,这行宫温沿一点都不陌生,前秦没有灭亡的时候,末帝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行宫里玩乐,而温沿在后面那几年经常要觐见末帝,所以到行宫来的次数不算少。甚至就在这行宫里,他亲手杀死了好几个当年在小秦氏的死上出过力的妃子。
一路被押着走进行宫的时候,温沿突然一改路上的疯狂,情绪竟然平静了下来,并且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就像是在回忆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心情突然高涨了起来一般。
他这模样,把行宫伺候的那些下人,吓得半死。
“那是谁啊?他脸上的样子好吓人啊。”
“他是谁你们都不知道?”有前秦时候就在行宫当差,后来又花了大价钱留下来的,对温沿有所耳闻,也曾远远的看到过,“他就是天风那个弟子,当年帮末帝炼药,杀了那么多人的那个温沿啊。”
“啊你是说,他就是那个魔头?”
“对,把自己的师父献给了末帝,自己又杀人无数,实打实的疯子。”
“温沿,姓温……不会和最近倒霉的那个温家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了,他是温家大夫人的小儿子,我听说啊,他小时候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据说是个傻子,没想到长大了,竟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温沿听到了这些议论,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听的很享受,还脸上带笑地朝议论的人们看了过去。
众人被他的目光吓得马上鸟散。
对温沿的审问安排的很快,几乎是谢明欢等人从茶楼回来后,稍作休息后便去了单独准备的关押温沿的房间。
谢明欢、崔郢、齐盛还有王太医。
晋王原本也想来的,但很不巧,剩下三家岌岌可危的家族家主,一起到行宫求见,据说这一次是诚意十足,如果顺利的话,盛德的势力很快就能被晋王拿到手中。
温沿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除了刚来的时候给他喂了点水外,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
看到几个人进来,温沿的目光动了动,很快失去了兴致。
齐盛最先开口。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也知道,如今落到我们手里,怎么着都是一死。”说到这的时候,温沿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很是不屑。齐盛直接忽略,继续说道,“但这死后的事,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了。如果你配合的话,那等你死后和小秦氏合葬这件事还可以商量,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想还活着的那些道士,总会找到一个,能够做做法,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吧?”
齐盛后面的话,果然让温沿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敢!”
“秦儿是我的,谁都不能把她夺走。”
齐盛呵呵笑着:“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能力决定你的秦儿去哪吗?”
温沿不出声了。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很久,突然抬起头,整个人的状态也瞬间大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之前那个疯狂的变态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一样。
“我师父他还好吧?”
温沿的语气也很温和,脸上的担心恰到好处,饶是谢明欢都看不出来这会是作假。
但越是如此越让人感到害怕。
这还是方才那个不说话都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温沿吗?
谢明欢没有吭声,她看向王太医,用目光询问。
王太医盯着温沿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思索着,试图找出原因。
齐盛配合着回答他:“你说天风道长啊?你觉得他会好吗?你在他身上下的秘术,你会给他解掉吗?你利用他去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他会忘记吗?”
温沿的脸上闪过愧疚和痛苦,甚至眼眶都红了。
“师父,师父……都是徒儿不好,是徒儿对不起您。”
“秘术?”温沿的脸上闪过疑惑,像是在思索,表现的完全不记得秘术这件事一般,最后他突然苦笑出声,“我、解不了。”
这样的温沿实在太奇怪了。
就是崔郢也皱紧了眉头,他对温沿的厌恶本就比其他人更甚,这会见温沿竟然装起了无辜,胸腔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再也忍不住,谁都没有想到,崔郢,这位声名颇佳,大有谢六爷之后,后起之秀的名士,竟然会突然站起身来,狠狠地揍温沿的拳头。
“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装无辜?”
“那么变态的事你都做了,现在竟然贪生怕死装无辜,你恶不恶心?”
听着崔郢怒极不顾形象的谴责,齐盛默默地数着,等他揍满了十拳才慢悠悠上前将人拉开:“崔公子,淡定淡定,和这种变态计较什么。”
谢明欢也安慰道:“崔大哥,若是你心中不舒服,可以不必勉强自己一定要在这的。”
崔郢发泄完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淡定的名士崔公子。
他摇摇头:“我没事,你们继续。”
温沿被揍的有些……面目全非。
而事情也在被揍之后有了新的走向,他周身的气势再次发生了变化,那股让人不舒服的熟悉的变态气息重新回到了屋子里,还伴随着他嘲讽地笑。
“你就算打死我又如何,死了的人,照样不会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