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皓跟着崔郢，再加上齐盛，三个人接下来几日便在盛德大大小小的玉石铺子查问起了玉玲珑的事。因为齐盛和崔郢在盛德露面的时候不好，所以这回他们带着欧阳皓，用他的身份扯了不少谎。

“掌柜的，你也看到了，这是我们洛阳来的公子，想要给家中长辈寻点拿得出手的贺礼，我们这城中大大小小的铺子也去了不少，听说有件玉玲珑很神奇，但他们又都不愿意说到底是哪里神奇……”

掌柜的先是皱眉，后来还是身边的小厮小声提醒了他两句，这才想起来这玉玲珑的事，眼下这位夏掌柜的倒还算淡定，比之前那几家故作神秘的看起来要好说话几分。

“你们说的是那东西啊。”

“实不相瞒，咱们铺子里没有，从来没有见过。”

齐盛皱眉：“掌柜的，咱们也不是非要从你铺子里买到这东西，但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呗？”

欧阳皓配合的掏了一张银票出来。

掌柜的看到欧阳皓拿出来的大额银票，确实眼前一亮，不过他也不是见钱眼开的彻底的人，对于齐盛的问题，他像是有点为难。

半响，才听他说道。

“不是我不想告诉几位，而是这玉玲珑的事，我确实听说过，但听到的并不多，它到底是真是假，其实……都还是个未知数。”

崔郢淡声：“你只管说知道的便是。”

欧阳皓直接将银票塞在了掌柜的手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掌柜的收下了银票，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那点事都告诉了他们。

“说起这玉玲珑，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确实我们这个圈子里传了很久，说是有一块宝玉现世，据说还是一位手艺特别好的女师傅将其雕成了玉玲珑……说到这个，想来你们定是都以为这大概是块玉佩，又或者是个精巧的玉盘、摆件一类吧……但其实非也。”

“咱们做玉器一行的都知道，玉石摆件中有玉如意，玉佩，玉簪这般具体的物件，但玉玲珑却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物件，它没有专门的别类和样式，更多的是外行的人形容这玉石被雕琢打磨的精致巧妙，所以才会赞它一句玲珑。”

这……不得不说，在场的三人按理说这些玉石摆件的事他们都知道，但就算是崔郢，如果不是方才掌柜的说起来，他之前竟是也没有想到这方面……如果说问题不仅仅在于玉玲珑有什么作用，还在于它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呢？

崔郢陷入了沉思之中。

掌柜的继续说道：“这玉玲珑到底什么模样，就是当年传出那些传言的时候也没提到过，只是有人说这玉玲珑有特殊的功效，传言见到过这玉玲珑的人说，将垂死的白蚁放在玉玲珑上半刻，白蚁便能立时复活……几位想来应该也知道，自古以来这玉石就比较传奇，关于玉石能够入药，又或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传言也不是没有过。当时我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还以为又是哪个铺子新想出来的抢客人的招数呢，不过说来也怪，当时有一阵子，玉玲珑的传言特别多，可是突然间就戛然而止了，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那时候我就在想，十有八九是牵扯到了什么事了，所以上面有人出手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掌柜的话给崔郢开辟了不少新的思路。

只是……这些新思路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那这件事不仅没有简单，反而更加复杂了。

齐盛又问掌柜的：“当时传言都是什么？有没有人想要这玉玲珑争抢过？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掌柜的多看了齐盛两眼。

欧阳皓他是从来没见过，但崔郢和齐盛，尤其是齐盛，掌柜的虽然不敢确定，但心里也有所揣度，这十有八九是如今北地的新主子晋王身边的人，这位心腹专门查玉玲珑，难不成是又有什么事吗？

他虽然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藏着掖着，还真仔细想了想还记得的事，把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了。

“最开始就是圈子里的说出了一块宝玉，传出来的人玉玲珑玉玲珑这样的喊着，我们也就跟着喊了，也问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后来确实有不少富家贵客过来打听，想找门路见识见识这玉玲珑，但我们是真没有，别看传的厉害，但当时管着咱们这城中玉石铺子的大师亲口说了，他也没见过，让我们这些想要收玉玲珑的都收心吧。”

“再后来，好像也没牵扯出什么大事，反倒是那一年，盛德的郡守不知道怎么在御前得罪了当时的皇帝，被判了全家抄斩，也是这件事出来后没多久，关于玉玲珑的事就迅速被淹没了。”

崔郢：“可还记得那位郡守是谁？出事前有没有过问过玉玲珑的事？”

掌柜的摇摇头：“这官老爷的事，我们哪敢多打听，就这还是因为咱们盛德百十年的能够有这样轰动的斩首的事也不多，所以才会记得清楚。”

齐盛：“崔公子，这些……回头我帮你去查就是了。不过这玉玲珑，我现在倒是好奇的很，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崔郢：“还要再问刘眉娘才行。”

欧阳皓对两人的话还不是太能跟上。

不过到底是被欧阳庆精心教导出来的，手段心思也不差，他笑眯眯地同掌柜说道：“掌柜的，我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这玉玲珑听你一说，更加好奇了几分，若是方便，还要麻烦你帮忙打听一番，就算不能马上重金买回来，但能知道的更多点，或是知道现在在谁手中，都是好的。”

掌柜的收了银票，自然也知道还有这事等着自己。

不过是打听些消息，这种事他们还是常干的，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再说有晋王身边的人在这杵着，就算他真的想拒绝，也得先好好掂量掂量啊。

“公子放心吧，您说的事，我记下来，回头就和老朋友们打听打听，若是有消息，再托人给您送去。”

“如此便多谢了。”

欧阳皓留了一个地址给掌柜的。

三人这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