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辜苏闭上眼睛，她虚弱地“嗯”了一声。

聂越泽抬头看她一眼：“喂，你可别睡啊，睡了醒不过来，老子不负责的。”

辜苏不为所动地应道：“知道了。”

聂越泽有些着急，只好继续找话题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刚刚说的让你加入我的不二帮，你听到了吗？”

辜苏：“什么东西？”

聂越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靠，不是吧，你连老子的不二帮都不知道？”

辜苏：“现在知道了。”

聂越泽扯扯嘴角，决定等她好了再跟她强调自己的不二帮到底有多组织有多纪律有多厉害，打遍江高无敌手。他刚想换个话题，又听她开口：“你平时抽烟？”

聂越泽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打听自己干嘛：“啊？”

辜苏又重复一遍：“你平时抽烟？”

聂越泽：“你问这个干嘛？暗恋老子啊？”

辜苏轻笑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那句“暗恋老子”，聂越泽被她笑得有些恼：“笑什么笑！暗恋老子的多了去了，又不差你一个。”

辜苏：“嗯，不差，不过不管你有没有烟瘾，不要用我的身体抽烟。”

聂越泽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嫌弃我？”

辜苏诚实地回答道：“嗯，我不想我们换回身体后我变成一个烟鬼。”

聂越泽总算把一颗子弹扒拉出来了，他粗犷地歪头把额头上的汗糊在右上臂靠肩膀的位置上，吐出一口气：“什么烟鬼，我才没那么大的烟瘾！温听你不要仗着你现在受伤了，我不能揍你就瞎说！”

辜苏点点头，小人得志地重复了一下：“烟鬼。”

聂越泽：“温听！”

辜苏朝他得意地笑一下，聂越泽神色一僵，妈的，这个温听能不能别用他的脸这么笑！她不知道他的脸这么笑真的很没有气势吗！！！

聂越泽闭眼仰头，忽然觉得自己遇见了克星。

好一会，他才缓过这口气：“行，你等着，等你好了，老子就找你单挑。”说完继续按照刚刚的步骤给辜苏清创。他小心翼翼地擦了好一会，没等到辜苏的回答，忍不住抬头去看她，结果发现她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熟了的样子，他砸巴嘴巴，实在想不明白，他一张脸长得多好，怎么辜苏就是有本事把他笑成那个样子了。

他想，他完全体会到刚刚在仓库醒过来，辜苏在心里偷偷骂他狗男人用她的脸去勾引她是什么感觉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能安心的时候，场合和时间都不太好，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喂，温听——”他用手肘撞了撞辜苏的下巴，企图把她弄醒，没想到下一秒辜苏就睁开了眼睛，她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刚刚惊醒。

睡眠这么浅的吗？好吧，在这种时候应该算得上一件好事吧？

“你别睡啊，我这么辛苦给你挖子弹，结果你自己在一边睡得那么香，你过意得去么？”

辜苏的视线好一会才聚焦，看向聂越泽，盯着他盯了一会，盯得聂越泽都有些毛骨悚然了才开口：“过意得去。”

聂越泽呵呵一笑，想要缓解自己的尴尬：“那……你起床气还挺重的哈……”

辜苏点头，她的视线越过聂越泽看向小溪对面：“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聂越泽：“哦。”我不信。

他把辜苏叫醒以后就低头一边继续给她挖子弹一边引她说话保持清醒：“不过我之前在学校，一直听说高一十一班的温听特别温柔，没想到你真人打架这么厉害，在哪学的？”

辜苏的回答很简略：“自学成才。”

聂越泽挑眉，这话他才不信，毕竟他在江市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有哪个女生有她那样的身手，自学也要有挨打的对象才学得起来。她那身手明显不是小打小闹练得起来的。

不过聂越泽并不在意就是了，反正他只是随口找个话题而已，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好奇的：“你的身体随便碰一下就疼，跟那什么玻璃做的一样，居然也学得成？”

辜苏倏然一笑，那笑声听起来给人感觉却并不怎么好：“忍住不就好了。”她说得很平静，落到耳里却让人忍不住在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聂越泽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才说：“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学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人保护你。”

辜苏伸手捏着聂越泽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对啊，我长得好看，只是你不知道，我长得有多好看。”

这话要是在他们醒来的时候，辜苏就这么说，聂越泽绝对会找机会对死她，但是现在他只是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不准老子下巴！温听你要造反吗！”

辜苏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低头为自己处理伤口。她的视线存在感特别高，所以聂越泽也没再找话题，跟她说话，毕竟要是能更专心地处理伤口，效果肯定是更好的，他们也能快点离开。

阿石：“！！！”

阿石：“啊啊啊啊，苏苏姐姐，你怎么知道温听身手好的？这件事连阿石都不知道！”

辜苏嘴角微勾：“我说了你就信了？”

阿石：“？？？”

阿石：“嘤嘤嘤，姐姐你居然骗阿石！不对，姐姐你居然骗聂越泽！聂越泽要是知道你骗他，以后你就更难帮聂越泽治好他了！”

辜苏没有理会阿石。

真要治好一个人的心病何其困难，她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是要求一个人去信任这个世界。这件荒谬的事情连她自己到如今尚且无法做到。她要让聂越泽自己治好他自己。深陷绝境里，能救一个人的人从来都只有那个人自己，辜苏对此深信不疑。

要让一个人言听计从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操纵他最强烈的情感，比如爱，比如恨，比如渴望，比如向往。而像聂越泽这样的少年人，他们的爱恋，往往来得炽烈，易燃也易爆。

在辜苏看来，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至少要在某一个方面和那个人平等契合。而光是在他们两个人的家世差距，就是温听奋斗一百年也做不到和聂越泽经济平等了。所以她才在聂越泽面前展露自己的身手，至少不能让他真的把自己放到处处都低于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