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曈问:“密码多少。”
白彻死死盯着她,久不答话。
林曈伸脚狠狠碾过他的膝盖,“密码多少。”
“唔!......”白彻不甘地说出四个数字。
林曈哼笑一声,“还好跟我无关,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再打你一次。”
白彻费力吐出沙哑的三字,“为...什...么...”
“啊?”林曈没听清,她径自打开拨号键盘,“现在我会给你叫救护车,你自己能回答是吧?”
白彻摇头,“不....”
林曈已经按下那三个键,“如果你觉得我会救你的话,你可以不说话。”
电话很快接入,“您好,120,请讲。”
林曈把电话望白彻嘴边靠了靠,白彻紧抿着嘴,对面确认一遍,“您好,请讲?”
林曈脸上始终挂着笑,白彻霎时觉得讽刺无比。对面见无回应,只好挂了电话。
林曈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她又拨通一遍,“您好,120,请讲。”
白彻盯紧林曈的脸庞,气若游丝,“需要,救护车。”
“先生,请问您现在身体情况如何,在什么方位?”
白彻闭上眼,一字一字讲清,最后电话那边道:“请您保持电话畅通,救护车将在十分钟内抵达。”
林曈将手机通话调成静音,放到一边,“很好。”
白彻睁眼,带着极度的不甘与大半的绝望,他嘴唇煞白,胸膛微弱地起伏。
“我希望你到了医院后,能好好养伤,不要来找我。”林曈虚情假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手脚的绑缚解开。
白彻的手一得到解放,就抓上林曈的手,“你不能....走....”
林曈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白彻由于肋骨断裂,已然不能反抗。林曈转而去解开他的脚,白彻的手又贴上来。
“你....怎么能....”白彻说不出一句整话,他的嗓子如灼烧般。
林曈把他的脚解开,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把绳子锁链全都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回到浴缸前,白彻仍在说:“别走......”
林曈“啧”一声,点开手机屏幕,同时,她听见鸣笛声。
声音越来越大,房门被保镖打开,首先冲进浴室的是程朔。
见到泡在水里,血迹斑斑的白彻和一脸悠闲的林曈,程朔无比震惊,下意识地举起麻醉枪对准林曈。
“老板.....”
“哎,他肋骨断了,你想救他,就赶紧开门让医生进来。”林曈轻松自在的模样像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程朔犹豫起来,他不敢不救白彻,也不敢贸然开枪。程朔看向白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放下枪,举起对讲机,“让他们进来。”
林曈赞赏地给他一个笑容,道:“希望等一下医护人员进来,你也能保持现在的样子,不然事情戳破,大家都不好办,对吧?”
程朔把枪藏到衣摆下,额上落下一滴汗。
很快,几人抬着担架进来,他们惊讶了数秒,很快反应过来,合力把白彻小心翼翼地放到担架上。
把他抬起时,林曈跟上担架,主动握上白彻的手,“我陪他一起去。”
医护见她满脸焦急,点头默许。白彻想松开手,却被林曈抓牢。一路上被白彻的手下行注目礼,见他们敢怒不敢言,林曈从未感到如此爽快。一直抬到后门处,林曈松手,医护合力把白彻放进救护车里,林曈随后抬腿进入车内。
把门关上,林曈透过玻璃望越来越远的程朔一行人,心跳加快,直到救护车驶到公路上,她才真切体会到脱离的兴奋。
一阵恍惚过去,林曈的手被什么抓上,她低头,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医护正在给白彻做简单包扎固定,白彻黑亮的眼神紧紧锁在林曈脸上。
林曈做戏做足,干脆安慰性地在他手背上抚一抚,“别乱动,人家在给你做急救。”
白彻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气音,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管他的一言半语。
林曈等他们包扎完,便掰开白彻的手,“请问还有多久到医院?”
“很快的,女士请您不要担心,我们已经给这位先生止血了,断裂的骨头也暂时固定住,没有生命危险。”那位医护道。
林曈点头,便掏出手机,打开短信。
【十五分钟后到凌云医院北门接我,带一套能穿的衣服。你曈姐。】林曈按下发送键,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在场的医护被林曈一脸云淡风轻发短信的模样所惊异,但他们不多管病患家属闲事,便也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好。
林曈指头敲着膝盖,倒数自己的解放时刻。车终于开进医院,后车门打开,林曈等其他人下去了,自己才下去。
马上有医生涌上来,林曈为了不被白氏找麻烦,便对医护道:“这是白氏集团的总裁,董事长的次子白彻。”
医护们顿时震惊无比,林曈补充道:“我是白少爷家的佣人,这会家里出了事我还得善后,麻烦你们通知一下白氏的人,谢谢。”
医护们还没搞清林曈一番话的前因后果,就见她要走。
白彻从喉咙里发出绝望而低哑的气音,医护们转头察看他的情况。
“不.....要走.....”护士勉强从白彻的话里分辨出这几个字。出于仁义,她只好叫停林曈。
林曈转过身,走到他身边,白彻立刻抓住她的手死死不放。
林曈弯下腰靠近白彻,“少爷,别这么固执,你该去做手术了,嗯?”
白彻嘴巴动着,林曈无心听他说的话,拍拍他没有肿的半边脸,声音轻柔,“答应我的事不要反悔。”
说完把白彻的手从自己手上拉下,对医护道:“抱歉,请马上送他去治疗吧,不能再耽误了。”
白彻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他用力把上本身撑起来,却又因伤口和医护的阻挠而躺下,他发出几乎哭丧的腔调。
林曈退到一旁,举起手朝他挥了挥,嘴角勾起。门彻底将白彻隔绝在内,林曈潇洒地走出急救室。
一边计算时间,林曈一边走到北门。林曈精准掐点,等陈焕的车停在外面,林曈也刚好到门外。
此时门外宵夜叫卖声正旺,陈焕摇下车窗,想喊又不敢大声喊,“姐!这儿!”
林曈走近,手搭在车顶,“衣服呢?”
陈焕拿出一个袋子,林曈接过就走,“等我一会。”
“不是,姐!”陈焕叫不住她,她已经走远了。
林曈到附近的卫生间换好衣服,把旧衣服扔到垃圾桶里,在洗手池前洗净手上,脸上的血渍,擦着脸出门。
陈焕在车内来回张望,终于见林曈走来。她拉开车门,一下跃入车内,躺在后座上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怎么会在医院啊姐?发生了啥?”陈焕莫名地担心,他往后看。
林曈懒得动弹,“我坐救护车出来的,比你的方法好多了不是?”
“啊!?”陈焕惊讶,“那、那谁受伤了?”
林曈正头,与陈焕对视,“你打算在这里停多久?还不走?”
陈焕立马转头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那,我看你没受伤啊,不会是白彻吧?”
林曈轻描淡写的,“对啊。”
林曈给陈焕简单描述了她出来的全过程,恰好前方是红灯,陈焕猛地一个刹车。
林曈扶住前面的座椅,斥道:“会不会开车。”
陈焕还没缓过来,显然被吓得不轻,“姐你.....你、你太狠了!不是,你这么对白彻,不怕他报复你吗?”
林曈似乎很有把握,她把手交叠枕在脑后,“他不会的。”
“可是...不对啊,那、那白董事长知道了怎么办?我们的合作怎么办?”陈焕已经开始幻想那种情景,“完了完了完了......”
林曈不耐烦地打断他,“都说了不会,你别叫了。”
陈焕马上道:“你都把别人打进急救室了,他们不可能放过你的!我就说用我的方法,就算蠢一点,起码......”
林曈毫不留情地一掌呼到他后脑勺上,冷道:“那我这段时间怎么算?谁赔给我?”
陈焕捂住后脑,后面的车开始鸣笛,他只好转过去发动车子。
“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这么一闹,这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吗,这到时候、到时候,这怎么收场?”
“所以我要出国,这两天内。”林曈上身前倾,“不要告诉任何人。”
“啊?”陈焕又一次没反应过来,“出国?出国躲他?.....也好,也好。”
但陈焕想起来什么,“哦,不对,有件事儿白彻是不是没告诉你?嘿!我就知道那人,狡猾得很!”
“什么?”林曈提起兴趣。
车开在马路上,暂时还没有归属。“姐,这事儿得慢慢和你说,现在先去哪儿?”
“如果我以前的屋子还安全,就去那吧。”
“好嘞。”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拐进一个花园。
陈焕在林曈的指示下开到一栋楼的车库里,那楼的保安幸亏还认得林曈,让他们进去。
那是位于市区边缘的花园楼,林曈住在三十多层的公寓内,没有白彻的私人住宅奢侈,但也足够华丽。
林曈打了个电话给物业,和对方确认身份后,让他们帮自己开门。住进这花园小区的都不是普通人,因此物业绝不敢懈怠任何一位。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按下指纹,楼层就被指定。林曈对陈焕道:“你可以现在开始说了。”
陈焕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嗯.....是我爷爷,他想要你回公司帮忙。”
林曈两手插在裤袋里,明了地点点头,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