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雪发病的模样,夜弦昨晚早已见过,自然知道莲在谎。
不过夜弦并没有直接戳破她,反而配合地点点头,佯装惊讶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一个人进去罢。”
闻言,莲偷偷笑了一下,没想到夜弦这么好骗。
“夜公子快些进去吧,也不知里面情况是好是坏。”
夜弦闻言,不再和她废话,转身朝里面大步踏了进去。
莲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头也不回,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将房门重新关好。
站在禁闭的房门前犹豫了片刻,莲终究还是觉得守在外面比较保险一些,万一房内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如此想着,莲慢慢侧过脸,并轻轻靠在房门上,心安理得地偷听了起来。
夜弦走了几步后微微顿了一顿,鼻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随后目光幽幽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檀香炉上。
金色的檀香炉盖上正升起袅袅青烟,炉子周围烟雾缭绕,房间内那一阵又一阵令人沁心的檀香正出自此处。
夜弦皱了皱眉头,檀香气味里参杂的那一丝异样的气味,他几乎是在闻到那股香气时就察觉到了。
他从便得“神鬼子”的全部真传,对于药物的东西总是较之普通人更敏感些。
不过很快夜弦又收回了目光,眸光淡淡,脸上也未曾露出丝毫的异样。
莲千方百计劝他过来,如今房内又点了这种熏香。由此可见,这必定出自乾雪之手,至于此事乾祈是否知情,就另当别论了。
倘若乾祈真的知晓此事,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嘴角忍不住上扬,夜弦微微眯起双眼,眼底浮现出一抹玩味。
“是夜公子吗?”
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乾雪虚弱的询问声。
夜弦循声看了一眼,随即收起眼底的情绪,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轻声回道:“是我。”
得到回应的乾雪不禁松了口气,方才她只听到脚步声,却迟迟不见来人开口,生怕是其他人误闯了进来。
不得已之下,她才主动开了口。
“既是夜公子,那请进来罢。”
乾雪刚完,忍不住理了理额前的乱发,又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才将手落回身侧,满脸期待地盯着屏风。
夜弦挑了挑眉,再次瞥了檀香炉一眼,才绕过屏风缓步走了进去。
入眼的便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乾雪。
夜弦停下脚步,随意扫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平常女子都知道孤男寡女应该避嫌,你堂堂的大家闺秀,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本以为她应该落下帷幔,然而她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如此大刺刺地直视着他。
话音一落,乾雪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中掠过些许慌乱,直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猛地摇了摇头,大声辩解道:
“夜公子误会了,这些道理我自然不会忘,更不敢忘。我自知男女有别,平日也会对其他男子保持该有的距离,绝不逾越半分。今日会如此,是因为你是大夫,大夫自是救死扶伤高于一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