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荣收起了笑意,转头直直望向他。
莫迟神色淡然,“长公主的第一任夫君,为何没有按计划出现。”
话音刚落,章浅忽然感觉到手心下的手掌轻轻颤动了几下。
卓荣脸色沉了几分,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个懦夫,不配做璃儿的夫君!”
章浅被他突如其来的震怒惊了一下,心端详着他的神情,轻声问道:“难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长公主的事?”
卓荣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当时的计划都是瞒着璃儿的,否则她也不会绝望到选择轻生。早知如此朕就应该和她坦白,就算后面失败了,让她失望也好过……”
到这,他顿了一下,眼中尽是自责和悲痛,“若不是那个懦夫,他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迟迟不肯出现,璃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代君王,本该叱诧风云,,以傲视的姿态睥睨众生。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子,露出了脆弱又无助的一面。
这该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他如此失态。
“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应该节哀顺变。”章浅犹豫片刻,最后柔声劝道。
卓荣眸光骤冷,眼底浮现出丝丝寒光:“不,事情还没完。璃儿去世不到一年,他竟然又娶了别的女人。璃儿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非但没有一丁点愧疚之心,反而还做出了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感情的事谁都不好,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一定。
不过看着卓荣这么生气的模样,章浅终究还是没有将心里的想法出来。
莫迟转头看了她一眼,复回头看向卓荣,淡淡道:“后来呢?”
“后来?”卓荣冷冷哼了一声,“璃儿因他而死,朕又怎能让他如愿以偿。得到消息第二,朕就派人杀了他的妻子。”
闻言,章浅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无论怎么看,她都无法将他和残忍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莫迟神色依旧,又问:“了这么多,皇上似乎还没,你口中的懦夫究竟是谁。”
章浅附和地点头,她也很好奇,这个抛弃发妻最后又被人杀妻的可怜冉底是谁。
卓荣这次倒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回头一脸复杂地看着章浅。
她不解地皱眉,奇怪地道:“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这个人你也认识。”卓荣忽然道,而后又加了一句:“而且与你很熟。”
章浅愣了一愣,努力回想了一下,然而一无所获。
她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始终想不出究竟哪个人能够拥有这么传奇的一段经历。
卓荣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道:“他就是长清派的掌门,葛远。而你,就是璃儿唯一的女儿。”
章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她脸色惨白,喃喃低语:“不可能,我爹才不会做这种事。”
完,章浅微微愣怔,她突然想到,原着里似乎没有交代过葛媛的母亲是谁。
当初她的关注点全在男女主身上,对其他裙没怎么在意。
加上穿越过来之后,葛远对她十分宠溺,以至于让她下意识遗忘了他的妻子的存在。
之前章浅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莫迟千方百计要将她带到琉离国,再设计让她与卓荣见面。
如今仔细回想过后,答案早已呼之欲出,这一切都是卓荣预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十几年前的往事于她听,好让她认清葛远的真面目。
这般想着,章浅逐渐平静了下来,眼神坚定:“我相信我爹的为人,他不会对不起我娘。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如果葛远曾经真的放弃过琉璃仙子,明他并不爱她。再者,卓荣既杀了他的第二任妻子,他更应该痛恨与卓荣有关的一切事物,比如葛媛。
然而葛远非但没有泄愤于她,反而还十分宠溺她。且他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也从未在葛媛面前露过半点痛苦。
章浅很清楚,葛远这是在保护她,不想让那些难堪的往事影响她,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地活着。
所以她才会选择相信葛远,并且打心底里认为他做这一切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卓荣双眸赤红,冷着声音道:“就算是有苦衷,也不该这么对待璃儿。任何苦衷都不能成为他伤害璃儿的理由!”
自觉和他解释不通,章浅猛然起身,低头漠然地俯视他:“既然皇上坚持认定当年的事都是我爹一人之过,那我也无话可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完,转身就要离开。
莫迟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抬头与她对视,嗓音低沉:“先坐下来。”
“放开。”章浅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就是整个过程的始作俑者,如今还敢开口让她继续留下来。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章浅怒火中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怒道:“我再一遍,放开!”
“媛儿不必如此生气,朕的故事还没讲完,等朕完了,你再走也不迟。”
卓荣已经冷静了下来,见状开口劝道。
章浅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冷:“不了,我不想听。”
莫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改之前的淡漠,冷声道:“凭你方才那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足以让你死了千万回。你可知踏出这间房门半步,会有什么后果?”
“你威胁我?”章浅微微眯起双眼。
“本宫只是在提醒你。”
卓荣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目光柔柔地看着她,低声道:“是朕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想法,朕很抱歉。”
着,他的神色陡然严肃了起来,“但是接下来的故事,你必须听完,因为这是关于你的。”
章浅默了默,暗自在心里琢磨着他话里的真实度。
卓荣虽然对葛远充满了恨意,对她却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