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客栈住满人,章浅决定先放下一切问题,住陵再问也不迟。
章浅和莫迟一前一后走进客栈里,并向柜台要了两间空房。
“两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只剩下一间空房了。”掌柜哈着腰,腆着笑脸,略带抱歉地道。
章浅默默看了夜弦一眼,用眼神与他交流: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无妨,那就开一间。。”
闻言,章浅陡然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然而夜弦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笑,没有丝毫的窘迫之态。
趁着二带他们去空房的间隙,章浅轻轻扯了扯夜弦的衣袖,待他看过来时,怒瞪了回去。
“我不反对和你同住一间房,但你好歹也要避避嫌吧?”
一想到夜弦刚开始订下那间空房时,周围的人投来的暧昧眼神,她就觉得心塞。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普通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虽然她对夜弦没意思,同时也坚定他对自己没心思,但很明显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夜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那你想如何?”
原本章浅想让他们其中一人先住店,另外一人后面再进去,至少这样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如今都已经住进来了,再做那些已经没必要了。
这般想着,章浅轻轻摇了摇头,低叹道:“算了,就这样吧。”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悲观,我们摸也摸过,看也看过了,还怕什么。”
章浅震惊不已,抬手指着他,低声呵斥:“你胡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密了?”
夜弦笑而不语,转头不再看她,“我是不是胡,日后你便知道了。”
见他避而不答,章浅虽愤怒,却也无法,只得憋着一肚子火跟着二来到了客房前。
二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满脸带笑:“二位客官,请进。”
待他们都进去后,他重新关上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道:“二位客官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唤我。”
章浅与夜弦面对面站立,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他:“现在可以了吧。”
“什么?”他无辜地笑道。
“你突然出现在此处,意欲何为?”
“没什么意欲,就是单纯过来找你而已。”
章浅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夜弦径直走向床边,二话不直接躺在了上面,右手撑着下巴,青丝一半洒在床铺上,一半垂落于地面上。
“我的皆是实话。”
房间的窗户是大开的,一阵清风徐来,吹得床边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光影投射在夜弦面容上,柔和了他下巴的线条,却让他显得格外不真实。
章浅盯着他红润的薄唇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响起,她方才回过神,连忙偏过头,轻轻咳了几下。
她缓了缓,不敢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夜景,淡然道:“那么重要的玉佩,莫迟怎会送给你?”
“他不是送给我,只是暂借我用几日罢了。”
不知是夜色撩人,还是赶路太累,章浅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情绪盘踞在内心深处,令她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
她抚了抚胸口,轻轻舒了口气,疲惫道:“既然你不肯就算了,夜深了,先休息吧。”
话音一落,夜弦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三千青丝随着他的动作,顺着床沿,滑落到霖板上。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该怎么办呢?”
他笑得极其无辜,表情也是坦坦荡荡,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
章浅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坐到了床对面的软塌上,弱弱道:“你睡床,我睡这里。”
“不校”夜弦拉长了音,一字一顿道。
章浅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利索下榻,抱起枕头慢慢走向他,“那换一下,我睡床,你睡塌。”
“不校”
“那你想怎样?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麻烦。”章浅直接将枕头扔到了他脸上,怒道。
他侧头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枕头,扬起嘴角,道:“为何一定要睡软塌?难道这床睡得不舒服么?”
章浅倒是听出来,他就是在故意戏耍她,气得直接调转方向,重新爬上了软塌,拉过被子盖过头顶,不论他什么,都不再理会。
“枕头不要了?”
“……”
“软塌太,半夜翻身容易掉下去。”
“……”
“你没脱鞋子。”
“……”
章浅沉默了一下,而后果断掀开被子,弯腰脱下了脚上的绣花鞋。
见她抓起被子准备继续闷头睡下去,夜弦连忙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等等,我今日过来找你,的确是有很要紧的事。”
章浅顿了一顿,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倘若真是要紧事,你会拖到现在才?”而且还有心情调戏她。
夜弦的笑容越发温柔,“确实是要紧事啊。”
“行,那你看,究竟是什么事。”
她倒要看看,他能编什么鬼话出来。
他盘起双腿,与她遥遥对望,忽然敛去笑意,一脸平静道:“你可还记得之前欠过我人情?”
“记得。”
“很好。”夜弦点零头,“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章浅下意识问道,话一出却愣了一下。
夜弦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与我一同寻找我的师父,神鬼子。”
“神鬼子还活着?”
章浅忍不住惊呼出声,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夜弦见面时,葛远明明神鬼子已经去世。
既然神鬼子已经不在人世间,又该去哪里找人?
除非……神鬼子并没有死,他其实还活着。
这个想法令章浅猛然吓了一跳,连带着看向夜弦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疑惑。
夜弦轻笑,毫不在意地看着她,道:“谁告诉你,他已经死了?”
“葛……我爹亲口的,难道还有假?”章浅按捺住心中的慌乱,强装镇定道。
夜弦嗤笑,眸底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葛远的话,信三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