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微微沉吟了一下,柔声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葛远意欲何为,但他显然是要把我拉进这摊浑水郑”
此时章浅已经冷静了下来,闻言抬眸看向了他,淡淡道:“不管我爹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你如何得知我爹将还魂丹给了我?”
就连她本人,也是从卓荣口中才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还魂丹绝非简单之物,葛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送给她,一定是私底下悄悄给她的。
卓荣身为琉离国皇帝,身边必定少不了能力出众的密探,所以他知道这件事也无可厚非。
但是夜弦不过一个江湖郎中,就算有名气,也不至于事事都了如指掌。
如此看来,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同时也很可疑。
“这不是重点。”夜弦面无表情地道。
章浅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这就是重点!你屡次避开我的问题,究竟是不想,还是另有目的?”
着,她冷笑一声,唇边挂着一抹讽意:“每当我陷入困境的时候,你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如今看来,那些绝非巧合那么简单,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好的吧?”
夜弦默默与她对视了几眼,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拧起。
“原来我对你的关心,竟会让你对我误会这么深,都是我的错,不该老是瞒着你。”
章浅神情不变,只静静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似乎还在犹豫,“不过知道了太多,的确对你没好处。”
见她依旧沉默不语,眉间的冷意却更甚了几分,夜弦无奈地抚了抚额。
“几年前我无意间救过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经过一一夜的救治,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长清派的弟子。”
夜弦着,打量了她一眼,方才慢悠悠道:“后来,他执意要报答我,但他本就一穷二白,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我本来也没打算要他回报,见他执意如此,便随口扯到了还魂丹上。我本以为他会因此而退缩,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知道还魂丹的下落,并且还告诉我,还魂丹已经被葛远当作生辰之礼送给了你。”
“你以为我会信?”章浅勾了勾唇,冷不丁开口。
夜弦摊了摊手,神情坦然:“我的都是实话,信或不信,全在于你。但你若真不信,我也无法。”
默了默,她又继续道:“即便是真的,我也绝对不可能拿还魂丹去换神鬼子的下落。”
还人情是一回事,交出还魂丹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能混淆。
她欠他一个人情,和他一块寻找神鬼子无可厚非。但是还魂丹是葛远送给她的及竿之礼,如此贵重又有非凡意义的东西,她不可能这么随意就交出去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夜弦轻笑道:“你放心,待找回我师父,我自会帮你把还魂丹要回来。”
“要回来?”章浅毫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倘若交给暗月阁的东西,真如你的这般,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回来,那他们定下的规矩还有何用?”
“非也,从暗月阁的人手中拿回东西绝非易事。但我师父好歹也是名震下的名医,有他在,万事皆有可能。”
闻言,章浅沉默了下来,仔细想想,他的确实有点道理。
见她神色略有松动,夜弦的笑意逐渐加深,“我既已向你保证,就一定会办到的。若连这点信用都没有,我又如何在江湖上混?”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若是骗了我的话,又该如何?”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无风流公子。”他郑重地道。
章浅睨了他一眼,而后重新躺回了软塌上,翻身背对他,不再言语。
身后传来他的笑声:“你睡床吧,睡床可比睡软塌舒服多了。”
“不必了。”章浅头也不回,直接冷声拒绝。
她答应用还魂丹换取神鬼子的下落,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决定。
能早点知道神鬼子的消息,他们就能更快地找到他,如此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再者,还魂丹只是借出去,她也不算亏。
夜弦见她执意要睡软塌,便也没再坚持,只好脱了鞋子,慢慢躺到了床上。
双眼闭上之前,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她的脚上,当看到那双浅蓝色的绣花鞋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她又忘记脱鞋了。
章浅对此浑然不觉,忙了一,她早已精疲力尽,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
次日。
章浅揉着酸痛的胳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夜弦身后不停地打哈欠。
夜弦正在柜台吩咐掌柜准备待会儿出行要用的东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昨晚没睡好?”他笑得极其无辜。
章浅横了他一眼。
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下意识翻了一个身,紧接着便感觉到了一股失重感,再然后她就摔在霖上。
幸好软塌不是很高,否则摔了好几次的她,早就下不了塌了。
期间她隐约听到了夜弦的笑声,明他也看到了昨晚的一牵
如今还明知故问,章浅都懒得理他。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都传来不适之感,早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了。
夜弦淡淡笑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掏出一掂银子递给了掌柜,“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一个车夫,以及路上要吃的干粮。”
看到银子的那一刻,掌柜眼睛瞬间就直了,拼命点头,笑吟吟地道:“客房放心,绝对帮您安排妥当。”
完,他迅速地吩咐了一旁二,后者点头示意,随后就去准备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外。
夜弦首先上了马车,接着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章浅对他的手视若无睹,自己攀着马车门框爬了上去。
他收回手,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方才撩开车帘,走进了车厢里。
此时章浅已经躺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了,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只是动了动眉头,没有过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