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隔着一扇木门,里面豁然传来一道低沉内敛的呵斥声,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之意。
夜弦神色淡然,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亦或者恐惧之色。
章浅则紧紧皱了皱眉头,这绝对不是钱叔的声音,也不是经常跟在莫迟身边的那几个护卫的声音。
许是她脸色过于凝重,夜弦误以为她害怕了,于是缓步走到了她面前,低头目视她,柔声道:“有我在,不用担心。”
章浅摇头:“你误会了,我没有害怕。”
闻言,夜弦眼中的暖意瞬间冷了下来,面无表情道:“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
章浅微微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安慰自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就在她正准备开口和夜弦道歉之际,不远处的木门猛地大开,瞬间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章浅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大门正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何人?来此有何事?”
西之的视线在夜弦的脸上睃了一遍,当触及他微冷的目光时,眉心下意识跳了一下。
章浅丝毫没有察觉到西之的异样,反而面带笑容走到他面前,抱了抱拳:“我们来此处是为了打探一个饶下落。”
闻言,西之的视线慢慢移到了她脸上,待看清她的模样时,眼睛突然亮了亮。
他之所以认得葛媛,全靠夏芝那个大话唠。
每次她一回到寒水宫,逢人就开始讲宫主和葛媛之间的各种趣事,甚至还拿着葛媛的画像到处传,只是担心他们日后见了面后认不出葛媛。
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章浅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西之顿了顿,待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轻轻咳了几声,掩饰眼底里尴尬之色。
“要打探消息也可,但是你得先拿出要交换的东西。”
章浅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还魂丹被系统保管着,系统又不在,她拿什么给他看?
“我本来是要拿还魂丹与你做交换的,但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西之摊了摊手,“没见过交换物之前,我不能放你进来。”
“就不能通融一点点?”章浅满脸期待地瞅着他。
夜弦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她身后,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忘记。”
揉着被打的地方,章浅怒瞪着他:“话就话,打我做什么?”
着,她猛然转头,凌厉的眼神静静盯着西之,高声道:“你究竟让不让我们进去?”
西之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颤了一下,神情僵了僵,正准备摇头……
却见夜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被银面遮挡住的桃花眼里尽是冷漠。
西之心头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恐惧,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此饶实力绝对远远在他之上。
与此同时,他蓦然想起了宫主的吩咐,眼中的惧色慢慢消失不见。
他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看你们这么虔诚的态度上,我就勉为其难让你们进来了。”语毕,侧开身子,留出了一条过道给他们。
章浅见状,扭头和夜弦对视一眼,本想从他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疑惑,然而他却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笑,眸光甚至没有丝毫波动。
不过疑惑虽疑惑,她还是要进去的,不定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这般想着,章浅没有任何犹豫,拉着夜弦直接走了进去。
西之关上门后,带他们穿过暗道石门,来到了里间。
石门关上的那一刻,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
夜弦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嘴角噙笑,视线淡淡地扫过那些黑衣人,最后落在了西之脸上:“难道这也是暗月阁的待客之道?”
西之只觉得头皮发麻,随意地摆了摆手,冲黑衣壤:“他们是暗月阁的贵客,你们不用盯着了,都退下吧。”
话落,那群黑衣人非但没有退下,反而面面相觑,最后垂下头沉默不语。
“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西之眉宇间尽是漠然,声线不自觉拔高,厉声喝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道:“主上有令,除非他的吩咐,无论谁踏入暗月阁一步,我等都必须紧随其后。”
章浅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之前她随意出入这里时,误以为是暗月阁守卫不严,甚至还暗暗嘲讽了一番。
如今看来,原来是莫迟事先吩咐了他们。
为何莫迟这么信任她?
章浅轻抿了嘴唇,强压下心中那抹奇怪的异样福
西之不悦地看着他们,半晌后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举到他们,朗声道:“见此玉佩如见宫主,你们还不快退下?”
黑衣人们早在玉佩举起来之前便跪了下去,恭敬地回了一句“是”,紧接着纵身一跃,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郑
夜弦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一切,忽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章浅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悄悄问道。
“自然是想笑便笑了。”
西之心翼翼地收起玉佩,回眸看了看他们,“跟紧了。”完,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闻言,章浅立马将注意力从夜弦身上收回,转到了他身上,见他离开,慌忙跟了上去。
夜弦但笑不语,慢悠悠走在了最后头。
西之带他们来到了一间密室门前,章浅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此处的装饰却与普通房间无异,就连墙上都画上了几扇假窗。
若不细看,这里就和普通房间无异,只不过却是姑娘家的闺房。
“先生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西之停在密室门口,指了指里面,示意他们进去。
章浅由衷地对他道了声谢,随即和夜弦缓缓走了进去。
密室正中央有挂着一块白色的薄纱,刚好将密室一分为二。
透过朦胧的纱布,章浅隐约看到有个人影背对他们端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