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懒懒地倚在树干上,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抬眸淡淡瞥了一眼,眼神微冷。
章浅快步朝他走来,到得他跟前,却没有多看他一眼,反而转身协助南宫瑾将树枝放在霖上。
夜弦全程冷眼旁观,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南宫瑾放好捡来的树枝,低头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轻吹了口气,漆黑的环境中顿时亮起一抹猩红。
不多时,一团火焰猝然跳跃于树枝堆中,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辛苦了。”章浅面对南宫瑾,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由衷谢道。
南宫瑾虽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充满笑意的声音中,也能想象得出那张白晢娇嫩的脸庞,必定挂满了笑容。
他摇头淡笑:“多谢姑娘关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章浅笑而不语,心思却飞到了别的地方。
南宫瑾拥有足够让人心动的条件,相貌绝佳,身份地位不俗,涵养又不错。
他拥有骄傲的资本,却始终谦谦有礼,为人不卑不亢,极少端起架子。平心而论,他的确是男主的不二人选。
当初看时,章浅就是被南宫瑾的气质吸引,才决定成为“媛瑾党”的死忠粉。若不是乾祈后来居上,他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想到这,章浅的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既然她已经穿成了女主,那么绝对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见面前的两人旁若无蓉深情对视,夜弦的眉头紧锁,抿了抿薄唇,而后站直身体,缓步走到了章浅身旁。
他抬起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章浅左肩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看着南宫瑾嗤笑道:“别装了。既然今后要一起赶路,那就索性放开了罢。”
南宫瑾轻蹙眉头,沉默地看着他。
章浅闻言,侧头看向夜弦,杏眸里满是不解。
与此同时,夜弦低头与她对视,忽的轻轻笑了起来,俯下身子挨着薄纱,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诱惑性:“斗笠是让你挡风的,不是用来遮住容貌的。老这么戴着,脖子也会不舒服的。”
着,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逐渐上移,停在了她白嫩的脖子处,“还是摘了罢。”
身体下意识颤了一下,章浅正想开口“不用”,哪知那只手猛地一掀,她头上的斗笠便掉在霖上。
章浅:“……”
夜弦抬眸似笑非笑地望向南宫瑾。
南宫瑾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俊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章浅抬头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心虚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暗骂夜弦多管闲事。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啊。”夜弦扬眉笑了笑。
“我知道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经过媛儿的允许就摘下她的斗笠,是否太不尊重她了?”
章浅连忙点头,然而在触及夜弦逐渐冷下来的目光时,蓦然停下了动作。
夜弦轻哼一声,回头看向南宫瑾:“得如此冠冕堂皇,既然你早就知道她是葛媛,却还假装不认识,想来也没安什么好心。”
南宫瑾脸色微沉,嘴唇紧抿着,样子看起来极其隐忍。
章浅见状,微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眼前紧绷的气氛道:“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好了。毕竟明还要继续赶路呢。”
话落,夜弦嘴角勾起,没有多言,转身朝前走去,重新倚靠在了身后那棵大树的树干上。
南宫瑾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章浅清咳了几声,缓步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赶了一的路,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柴火飘忽,那双狭长的凤眸在微弱的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深邃又炽热。
良久,他方才幽幽开口:“你可怪我?”
章浅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笑着摇了摇手,无所谓地道:“不怪,我不怪你。”
想到不久前两人去捡树枝时他的那些话,章浅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南宫瑾忽的展眉一笑,“如此我便安心了。”完,径直转身去寻找休息的地方。
章浅长长舒了口气,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却没有发现夜弦的身影。
她无奈摇头,低头看了看身旁燃烧正旺的火焰,沉默片刻,随后盘膝坐了下去。
南宫瑾靠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见她坐在火堆旁时,还贴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心火堆”。
章浅笑着点头,接着挪动身体,稍微远离了火堆,继而曲起双腿,并将脑袋放在膝盖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森冷的夜色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无声笼罩寂静的大地。
章浅是被一道道连环催叫声吵醒的,确切的,是脑海里的回声。
“滴滴,宿主醒醒。”
“滴滴,宿主该醒了!”
“……宿主你是猪么?”
睁开惺忪睡眼,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章浅呆愣了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睡得正香之时被吵醒,绕是她脾气再好,此刻都忍不住低喝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刚完,章浅又快速地闭了嘴,心里闪过一丝懊悔。
刚才是系统在神识里和她话,但是她刚醒来,脑子还处于混沌中,加上心中有气,不知不觉就喊出了声。
在她气息变化的那一刻,树上树下两人早就清醒了,只是担心吵到她,所以才没有出声。
此时听到她略带怒意的呵斥声,夜弦挑了挑眉,纵身跃到了她面前,低头睨着她:“你在跟谁话?”
南宫瑾也起身来到了她身旁,拧眉扫了眼四周,见没有任何异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敛眉看向章浅,关切地道:“刚才可是有人骚扰你?”
章浅抬头注视他们,轻轻摇头:“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碍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都回去休息吧。”
“真的没事?”夜弦目光灼灼。
“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南宫瑾倒像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