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宇轻轻笑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声音醇厚有力:“看来你已经不记得当年之事了,连我都忘了。”
章浅微皱了下眉,面露不愉:“何必同我打这么多哑谜,莫非你身份特殊,不方便出来?”
“哈哈哈,丫头不耐逗啊。我就不瞒你了,我乃是青苍派的掌门南宫明宇。”
闻言,章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双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南宫明宇也不恼,脸带笑容,满目慈祥地看着她。
良久,章浅微微沉吟,眉心动了动,淡然问道:“是你让南宫瑾将我绑赖这里的?”
南宫明宇淡淡一笑,眼底里的笑意却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道:“媛此言差矣,瑾儿怎会对你动粗,他只是请你过来一趟。”
到“请”字时,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章浅止不住冷笑,“废话少,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妨敞开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南宫明宇顿了顿,而后笑道:“我并无什么目的,之所以让瑾儿带你过来,只是单纯想见见你罢了。媛莫要想多了。”
“是吗?”章浅轻抬下巴,狐疑地望着他。
南宫瑾毫不犹豫点头:“绝无虚言。”
“既然这样,人你也看到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吧?”
章浅边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媛且慢!”南宫明宇神色一紧,大步上前,伸手挡住了她,“除了见你之外,我还有些话要和你。”
南宫明宇的动作看起来虽然随意,但其实彻底堵住了她的去路,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都躲不开他的阻拦。
章浅低头睨了眼挡在面前的手臂,视线缓缓向上移,最后落到了南宫明宇略带歉意的脸庞上。
“想必你不只是有话要对我这么简单吧?”她收回视线,转身回到屋子里,“有什么事就一次性清吧,否则再这么磨蹭下去,就算你不觉得累,我也烦了。”
南宫明宇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温和的笑容,闻言朗声笑了起来:“媛如此明事理,又这般善解人意,实属世间难得的好姑娘。瑾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南宫家的福气。”
章浅嘴角抽了抽,南宫明宇从一开始就不断给她戴高帽,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也都有点吃不消了。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勉强。只是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彼时南宫明宇掀了掀嘴唇,似乎是有话要,闻言又默默地合上了唇,神色颇为纠结。
半晌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无奈之色:“好,那你先休息,我稍后再过来看你。”
章浅抿了抿唇,真心不希望再见到他,但如今她在他们的地盘上,总归不能太过,多少还是要他几分薄面的。
这般想着,她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轻点了下头。
南宫明宇见状,没再多言,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门。
章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门外,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南宫明宇摆明了就是带着目的来找她的,但是不知为何又没有出口。也许是碍着她的身份,不想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从而影响到青苍派与长青派之间的交往。
但不管他有何目的,也不管什么苦衷,南宫瑾二话不就把她敲晕并掳来长青派就是不对。
想到这,章浅幽幽叹了口气,南宫瑾这般对她,饶是她多崇敬他,心里也不免对他有了一些隔阂。
南宫明宇转过一个拐角后猛然停了下来,确定身后那道目光已经移开后,脚步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多时,他踏进一个偏院里,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朝着庭院走去。
南宫瑾早就等候多时,如今见到南宫明宇,大步走向他,声音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父亲,怎么样了?”
南宫明宇看了他半晌,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是她不肯还是没完?”南宫瑾剑眉微挑,疑惑地看着他。
“葛媛防心很重,无论我怎么怎么,她都不为所动,看来要从她嘴里套出我们想知道的事,难如登啊。”
南宫明宇低叹一声,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声音低沉:“葛媛不是最听你的话吗?为何刚才我百般试探,发现她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敌意?你可是做了什么事被她发现了?”
南宫明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南宫瑾皱了下眉头,片刻后,低声回道:“孩儿不知,从葛远寿辰那日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或者,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的情意不复存在,甚至每次见到我,都犹如一只受惊的刺猬,巴不得远离我。”
这也是一直压在他心底里最深的秘密,他与葛媛青梅竹马,对她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感情的,而且也愿意娶她。否则以他的性格,若是不喜欢对方,早就想方设法取消两人之间的婚约了。
现在葛媛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虽有心挽回她,但她却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挫败。
见南宫瑾陷入了沉思,眼底甚至流露出些许悲痛,南宫明宇的神色不由得缓和了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苦了你了。既然葛媛是在葛远寿辰那日忽然变了性情,那你可知她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南宫瑾闻言,神色蓦然严肃了起来,点头:“据山下的弟子回报,葛远在寿辰开始前三,曾带着一群弟子赶往寒水宫。”
“寒水宫?”南宫明宇冷哼一声,眼神骤冷,“想来葛媛会如此,莫迟功不可没。”
南宫瑾抿着唇,没有回话。
“瑾儿,你现在速速前去找葛媛,无论如何都要问出我们想要的东西。”顿了顿,南宫明宇眼神微凛,“即使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南宫瑾微整怔,待回过神后,连忙抱拳道:“是,孩儿定不负父亲所停”言罢,抬起脚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