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曾学过唯物史观，坚信‘口径即是正义,射程即是真理’的夏白来说。

科学无法战胜神秘，是令他有些难以接受的事情。

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为啥斗不过飞蹄雷牛与神威车轮。

蘑菇蛋天下无敌为啥不能拿来炸英灵。

最让人搞不懂的是，发展了无数年的现代文明为啥子斗不过古人？

『根源式』侧头看向夏白。

她歪着脑袋，似乎没明白夏白的意思。

“夏白明白神秘的两大基本规则吗？”『根源式』发出了疑问。

疑问的语气中莫名带着些欣喜。

对于全知全能的『根源式』，来自天外的夏白也许是唯一能让他产生疑问这种情绪的人。

“知道，昨天你刚给我讲过。”夏白缓缓点头。

“神秘被越多的人了解，力量就会越弱。”

“低等的神秘无法反抗高等的神秘。”

就像是学生面对老师问答般，夏白将昨天的知识复述而出。

这是整个型月所有魔术师都了解的基本法则。

也是神秘之所以只能隐秘进行的缘由。

“结合今天你讲解的东西，很容易理解。”夏白似是在思考般摩挲下巴。

“神秘无法被多人知道，因为『基盘』的‘崇拜’、‘恐惧’、‘向往’等情绪会因人数的增加而被稀释。”

“低等神秘无法反抗高等神秘，那是因为越古老越高等的神秘在时间的流逝中，其汇聚的‘崇拜’、‘恐惧’、‘向往’等情绪往往越多，能完全碾压低等神秘。”

举一反三，就像是个好好少年一般，夏白充分理解了知识

『根源式』朝夏白缓缓点了点头，确认了对方的说法。

“既然如此。”『根源式』再度歪着脑袋看向夏白。

“那为什么会又疑问呢？”

不长的头发顺着动作倾斜而下，宛如平静湖面的湛蓝色瞳孔就像发生了剧烈的抖动，不断有一圈圈名为情绪的涟漪向外扩散。

“哦，了解了。”突然间『根源式』又收回了目光像是终于知道了夏白想法。

“夏白说的科学，并不是『科学』。”缓缓摇头『根源式』给出了答案。

这是一句听起来似乎有些绕的话语。

但夏白似乎隐隐抓住了某些东西。

有着神秘的型月世界，和夏白原本所在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这其中最大的不同点包括——『科学』

“『闪耀于终焉之枪』？”夏白看着『根源式』发问。

“是的。”少女轻轻点头，清冽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些无奈。

“因为意识能扰动规则，所以固定的物理学规则从一开始就不存于这个世。”

“现代的一系列物理法则，只是被『闪耀于终焉之枪』捅在真实世界的皮。”

“它只是一个『基盘』。”

“就像所有被传颂的其他魔术基盘一样，『科学』只是魔术的一种。”

话到这里已经不必接着诉说。

既然是魔术，那么必然无法违抗魔术最基本的两大定理。

神秘被越多人了解力量越弱。

低等神秘是无法战胜高等神秘的。

因此，被数十亿人知道掌握的『科学』是最低等的神秘，它永远无法战胜魔术。

“呼~”夏白轻轻吐了口气。

“还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他如此感叹。

从根本否定了数千亿人在几百年间的奋斗。

无数先贤较劲脑汁想出来的公式与理论，只是搭建在虚构世界的产物。

以科学为根基搭建起来的现代文明，就像是一个搭建在薄薄纸张的通天巨塔，易碎的令人不敢触碰。

“果然最后的选择是没错的。”夏白脸露出苦笑。

连整个文明都如此易碎，更遑论是身处其中的芸芸众生。

若想生存，若想独善其身，唯有爬最高的顶点。

想到这，夏白心中离开此地，增强力量的欲念越发的高涨。

“不开心？”『根源式』的声音轻轻响起。

如清泉般清冽的声音，似能洗涤心灵。

尽管不理解那种心情，但『根源式』还是想安慰夏白。

夏白衣袖被『根源式』轻轻拉了两下。

“要走走吗？”少女如此提议。

夏白低下头看向那个拉着自己面色平淡的小女孩。

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行为已经表现出了她的担忧。

“走吧。”笑着摸了摸『根源式』的脑袋。

夏白拉着她的小手走向两仪家的小院。

小院中光秃秃的桃花树虽然称不好看，但也不难看。

一路走来，配两仪家在院中别具一格的摆设，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