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带来反抗的勇气。
然而恹弱的肉体,却不能将这种勇气付诸实践。
孩子理应由父母保护,孩子的勇气理应由父母帮助它完成。
然而名为樱的少女已经失去了父母。
她被抛弃了。
她被当成多余之物赶出了那个家。
“小樱,还不下去吗?”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点点讥笑。
间桐脏砚,一个在五百年间不断通过侵占子女身体活下来的渣滓。
他是间桐家的创始人,曾经的名字已经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曾经的梦想已经被生存的压力,完全掩埋在土堆之下。
见不到半点光芒。
秃头,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
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驼背的矮个儿,无论外貌或行为都异于寻常的怪人。
他手拿一只木头拐杖,身着青色和深灰色搭配的和服。
幼小的樱能清晰的从老人身闻到腐败的气味。
“不知道能在虫仓中叫几天。”
如蟾蜍般令人恶心的目光,扫过间桐樱的娇嫩脖颈。
可能是为了给生活找些乐子。
间桐脏砚没有立刻将小女孩推下。
他用干涩的声音不断在间桐樱,“知道第一次进入虫仓是什么感觉吗?”
“会很痛哦……”
“桀桀桀……”
苍老的声音带着桀桀的怪笑声响起。
干枯的手指,缓缓用力。
樱一点一点的靠近边沿。
虫仓的全貌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延展展现在少女的眼前。
那是表面漆黑色的蠕动表面散发着金属光泽,但又如蛇一般恶心滑腻的虫子。
它们就像是被堆积在巨大玻璃瓶中的杏仁一样多。
它们蠕动着、它们挤压着、它们相互啃食着。
无数、无数、无数、无数、无数……
一层叠着一层、一层挤压着一层。
墙壁也有,甚至间桐樱的脚下也有几只在爬动。
已然有些麻木的心再次被恐惧所捅穿。
流干的泪水混着点点血色又一次下滑。
间桐脏砚看着惊恐和眼泪不断从女孩的脸流出。
干枯的脸露出了就像是看到珍宝一般的,令人恶心的满意微笑。
“没事,一下下就好。”
“只要听‘爷爷’的话,只需要一下下的痛。”干枯的话语带着绝对的恶意,不断在间桐樱耳边诉说。
“没人能救你,你已经被抛弃了。”
“你是多余的。”
“你只能听的‘爷爷’的。”
宛如诅咒的话语,密密麻麻的侵蚀着小女孩被恐惧暂时清空了思维的大脑。
“好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欣赏着那悲伤绝望慢慢变成麻木。
“该下去了。”干枯的手掌猛地用力。
8岁小女孩完全无法抵抗的巨力将间桐樱高高的推起。
天空中,小女孩神色木然的低头看着仓底密密麻麻的虫子。
“樱,果然被抛弃了。”淡漠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小女孩应有的语气。
瞳孔已经消失,浓郁的黑暗中不见半点高光。
表情似乎被从女孩的脸剥离,就像在刚刚的恐惧中已经将所有感情用尽。
下落、下落、下落、下落……
樱感觉身体在坠落,应当在坠落。
可是——
“嗯?”女孩发现自己似乎静止在天空中不动。
小小的身体掉入了温暖的臂弯。
在绝望的深坑前。
她,好像被人拉住了。
间桐樱的异常第一时间的发现者绝对不是她自己,而是站立在虫仓旁欣赏着眼前一切的老人间桐脏砚。
“擅自闯入私人宅邸。”
“阁下可是想与间桐家开战?”如木乃伊一般的手指紧握拐杖。
深陷的眼窝中蕴藏着戒备。
“哦哦~”
“老虫子,你说的真对。”
“我就是来与间桐家开战的。”年轻的声音响起。
由自我催眠产生的自我怀疑和否定顷刻间消失无踪。
夏白从『神隐』中脱出。
存在感猛地增加。
由之而起的矛盾遍及房屋。-
人们对突然出现的身影感到惊奇以及不可思议,但搜寻记忆却又会发现这道身影似乎打从一开始就站立在那里。
出现的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抱着间桐樱的身影,站立在虫仓中央。
一席黑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银白色像装饰物多过像武器的手枪。
“很好。”间桐脏砚桀桀怪笑。
手中的拐杖重重向地一点。
“年轻人,你知道随意闯入一个魔术师的魔术工坊是什么后果吗?”
可以把魔术师的工坊比做中世纪的古堡。
无数由魔术师亲自设计的陷阱,无数符合魔术师本人发挥出的环境。
在他人的魔术工坊,魔术师的实力会被压制五成,而对手实力则会升高数倍。
在任何一个魔术师看来,闯入他人魔术工坊这种事简直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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